亲爱的书友们,很高兴又与大家见面了。
昨天我们读到筱冢一成雇佣侦探今枝开始调查雪穗。
下面开始今天的共读。
本次推荐阅读时间30分钟左右,从第页到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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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约好碰面的咖啡馆朝向银座中央大道。正值下午五点四十七分,刚下班的男女与购物者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满足的表情。也许泡沫经济破灭的影响还没有波及一般市井小民,今枝有这种感觉。
今枝飞快扫视一下咖啡馆,筱冢一成还没有来。于是在一个可以俯瞰中央大道的靠窗位子坐下。一个东南亚裔轮廓的服务生走了过来。人工费因泡沫经济高涨之际,雇用外籍劳工的经营者增加了。或许这家店也是这样存活下来的。他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点了咖啡。
筱冢一成准时到了,举起手打了招呼,向桌边走来。一边就座,一边点了冰咖啡。
“今枝先生的工作有中元扫墓之类的假期吗?”
“没有。”今枝笑着说,“中元扫墓可说是进行外遇调查的好时机。例如,我会向委托调查丈夫外遇的太太这样建议:请向你先生说,中元节无论如何都想回一趟娘家。如果先生面有难色,那就说,要是他不方便,你就自己回去。这样,如果男方在外面有女人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真有这种事?”
“发生过好几次,男方上当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筱冢无声地笑了,似乎多少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查到什么了?”筱冢说。
“进行了很多调查,不过调查报告也许不是你想看到的。”
今枝从公文包里取出档案夹,放在筱冢面前。筱冢立刻翻开。
今枝喝着咖啡,观察筱冢的反应。
筱冢抬起头来。“我不知道她的生母是自杀身亡的。真让人意外。”筱冢立刻又补上一句,“不,也不见得。有时候觉得她在优雅之外,总有一种随时全神戒备、严密防范的感觉。就像捡回来的猫。如果捡回来的是小猫,从懂事起就待在家里,在人的庇护下生活,对人不会太有戒心,天真无邪,喜欢撒娇。但是,如果大一点才捡回来,猫虽然也会跟你亲近,却不会百分之百解除戒心。”
“你是说,唐泽雪穗小姐也有同样的感觉?”
“要是知道别人用野猫来比喻她,她一定会气得发疯。”筱冢的嘴角露出笑容。
今枝喝了一口水,“股票交易的部分你看到了吗?”
筱冢视线再度落在档案夹上,“根据这份报告,她似乎靠股票赚了不少。”
“是啊。据承办的女营业员说。不知道唐泽雪穗基于什么根据,但凡是她买进股票的公司,不久都会有惊人表现。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看来她在股票方面的直觉很准了。”
“的确。那位营业员说,她抛售股票的时机也抓得很准。一般外行的散户很难做到这一点。不过,光靠直觉是玩不了股票的。”
“她背后有鬼……你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但有这种感觉。”
筱冢微微偏着头,视线再度转向档案夹,发现就营业员说,雪穗从去年到现在从未离开过股市,这跟高宫说的有点不同。“只是,她的本金来自哪里?”
“因为没有具体数据,要正确追溯很难,但以营业员的记忆来推测,她应该从一开始就有一笔不小的资金。且绝不只是主妇的私房钱。”
筱冢双手抱胸,低声道:“她有多少资金你可以设法调查吗?”
“我也准备这么做。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好的,这份档案可以给我吗?”
“请便。”
筱冢收起报告。
“这个还你。”今枝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那只卡地亚的限量手表。又说到雪穗提起的手表的事。
筱冢的视线在空中游移了一下。“既然她做那一行,对这些东西应该很清楚。”
“我想原因不止如此。”今枝意味深长地说。“筱冢先生,你说唐泽雪穗小姐对于令堂兄的求婚一直不肯给予正面答复?”
“是。”
“我想……她心中可能另有其人”今枝注视着筱冢的眼睛说,“就是你。”
筱冢肩膀抖动了一下,轻声笑了,还轻轻摇了摇头。“别开玩笑。”
“不,我有根据。一个就是你戴这只表的时间短得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但她只看了一眼便至今不忘。还有,我去精品店时,被问到介绍人,我回答筱冢先生,她首先就说出你的名字。而不提令堂兄筱冢康晴。请问你到她店里去过几次?”
“两次……吧?”
“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超过一年了吧?”
筱冢微微点头。
今枝喝了一口咖啡,叹了口气,“你说过,你和唐泽小姐是大学时代认识的?请你回想当时的情况,有没有令人起疑的地方?也就是可以解释为她对你有好感的细节。”
筱冢想起了江利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还是去找她了?她好吗?”
“很好。两年前相亲结婚了。”
“那就好,她说了什么?”
“高宫先生可能不是唐泽雪穗最中意的人——这是川岛小姐的看法,她心中另有其人。”
筱冢呼出一口气,“我想不出任何迹象……”
今枝衔起烟,点燃。“还有一点,她初中时代发生的事情当中,有一件让我特别注意。”
“什么?”
今枝把雪穗同年级的学生遇袭,由雪穗与川岛江利子发现,被害人原本对雪穗怀有敌意等事一一说来。筱冢的表情不出所料地微微僵住了。“这件案子有什么疑点?”
“你不认为很像吗,和你大学时代经历的那件事?”
筱冢盯着今枝,他的眼神可以用恶狠狠来形容。“川岛小姐可是她的好友!”
“川岛小姐是这么认为,但唐泽雪穗究竟是否也这么想,就不得而知了。我甚至怀疑初中时代的那件事也是她设计的。这样想,一切就都解释得通——”
筱冢张开右手手掌阻止今枝:“别再说了,我只想要证据。”
今枝点点头:“知道了。”
“我等你下一份报告。查有实据的报告。”
贰
在今枝与筱冢在银座碰面两天后的晚上,菅原绘里打来电话说,有点不对劲,语气不像开玩笑。“今天有好几个无声来电。不是今枝先生打的吧?”
“我对打那种电话没兴趣。”
“还有一件事。”绘里放低音量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进过我房间。”
“有什么具体的异常情况?”
“首先,我放在玄关的凉鞋,有一只倒了。我最讨厌鞋子倒了,不管多急着出门,都一定会把鞋子放好。另外,电话放的角度变了。我习惯斜斜地摆在架子上,可是现在电话和架子是平行的。”
今枝脑海里立刻浮出一个想法,但他没有告诉绘里,只说:“绘里,你听清楚,我现在就过去,在我到之前,千万不要用电话。我到了会敲门,你一定要确认是我再开门,明白吗?”
“嗯,好的。”绘里回答,声音显得比刚通上电话时更加不安。
今枝一挂掉电话就穿上衣服,冒雨跑到隔着几百米的绘里家。门开了,露出绘里担忧的脸。
今枝默默走进玄关,脱鞋进屋。
“电话呢?”
“那里。”绘里指着床铺旁边。
今枝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四方形装置,打开电源,四处测试,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一组螺丝起子,拧开卡住电话外壳的十字螺丝。果然,松开螺丝并不费力,因为有人拆过了。
取下所有螺丝后,今枝拆下电话底座,露出了用胶带固定的窃听器。
今枝取出窃听器后,将电话复原,又测试了其他地方。
“看来没有慎重到装两三道。”今枝关掉开关,把侦测器和整组螺丝起子收进背包。“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不知道,完全没有。”
“这么说,目标果然是……我了。”
在今枝的引导下,绘里想起上次那家南青山的精品店。
手表那件事,今枝一直无法释怀。唐泽雪穗显然看穿了那只表是筱冢的。有人不惜去借贵重的手表配戴也要到她店里来,她自会疑心这个人乃是何方神圣。
今枝回想刚才在电话里与绘里的对答。她称他为“今枝先生”。装了窃听器的人迟早会查出,这户公寓附近有一家侦探社由一个名叫今枝直巳的人经营。
今枝又怀疑,在精品店时,雪穗找人翻看过绘里的钱包,知道了绘里的住址,便吩咐绘里,在家时锁门扣上链条。然后离开了绘里家。
嘿,会有什么样的人找上门来呢?今枝抬头仰望天空,小雨仍下个不停。
叁
翌日,小雨转为持续的阴雨,今枝早上九点多起床,来到大楼对面一家叫“波丽露”的咖啡馆吃早餐。他正准备打开报纸,忽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看起来将近六十岁,体格很健壮,他一踏进店里,锐利的目光便朝今枝射来,仿佛早就知道他坐在那里。其实这只是一眨眼间的事。用餐期间,两人目光对视过,也暗瞄过对方。后来,今枝刻意不去看那男子,但他觉得男子一直在看他。
走出店门,今枝疾奔上楼回房。进屋前往下看了看“波丽露”,那上了年纪的男子并没有出来,于是他准备淋浴。刚拉下牛仔裤的拉链,玄关的门铃就响了。他拉起拉链,走到玄关开门。
那个男子站在门外。
男子看到今枝,露出浅浅的笑容。他左手持伞,右手拿着收费员常用的黑色手包。
男子想问些事,但今枝不想接见,意欲关门。男子将手上的雨伞插进门缝,掏出一个黑色证件,上面印着“大阪府”的字样。
今枝才知道,男子是警察,于是请进门。
“你要问些什么?”
笹垣把伞立在身前,双手放在伞柄上。说了今枝前几天去大阪的事。
今枝有突然被击中要害的感觉。
“你去做什么?”
“工作。”
“哦,到大阪调查唐泽雪穗就是你的工作?”
今枝明白他果然是从这条线追查过来的。思考着他是如何查出自己,不禁想起昨天的窃听事件。
“要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唐泽雪穗,那真是求之不得。”
“笹垣先生,你应该明白,我们不能透露委托人的姓名。”
笹垣开始抽烟,并毫无表情地看着烟的去向,眼睛似乎隐藏了无尽的狡猾算计。
今枝极想知道为什么负责凶杀案的警察会追查唐泽雪穗?不,“追查”这个说法并不准确,这老家伙一定握有关于唐泽现状的大量资料。
笹垣接着说:“在大阪,有人想卖马里奥那个游戏的假货,在最后阶段被警方查出。假货被扣押,人却没了,失踪了。现在也是在通缉他。”笹垣拿出一张折起的传单类的纸,展开给今枝看。一瞬间,今枝恍然大悟。笹垣认为松浦被杀了,他在找松浦的尸体,以及杀害松浦的凶手。
“那人和唐泽雪穗小姐有关系吗?”今枝问。
“也许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有人和松浦一起消失了,而他大概……就在唐泽雪穗身边的某个地方。”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应该是藏起来了。你知道枪虾吗?”警察又提了一个用意不明的词。
“不知道。”
“枪虾会挖洞,住在洞里。可有个家伙却要去同住,那就是虾虎鱼。不过虾虎鱼也不白住,它会在洞口巡视,要是有外敌靠近,就摆动尾鳍通知洞里的枪虾。它们合作无间,这好像叫互利共生。”
笹垣再度打开手包,拿出一张照片。“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今枝第一感觉是见过这张脸。他在记忆中搜索。
当他凝视着照片时,雾突然散了。他清清楚楚地想起是在哪里见过。姓名、职业、住址,一切全都在瞬间显露出来。与此同时,他差点惊呼出声,但强行按捺住。“这人就是唐泽雪穗小姐的共生对象?”
“你有印象吗?”
今枝把照片拿在手里,故意借口说要拿资料确认一下,然后走进隔壁房间,翻拍了这张照片。出来时却说是弄错了。不知道这个人,然后拿了份唐泽的资料给他。
笹垣一一仔细查看档案里的照片。看完,抬起头来。
“今枝先生,往后你继续调查时,要是看到这个人……请务必通知我好吗?越快越好。”
今枝要求知道这人的名字,和他最后的住址。
笹垣注视了今枝数秒,点点头,撕下一张便条,写下了桐原亮司的信息。然后又在另一张便条上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笹垣准备离开,在开门前回头。“我有句话很想告诉委托你调查唐泽雪穗的人。”笹垣的嘴角扭曲。“最好不要娶那女人,她可不是普通的狐狸精。”
肆
下午一点半,今枝在咖啡馆等人。益田到了之后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这样就行了吧?”
今枝点头,拿起纸袋翻看。这些文件是三年前接受自称东西电装株式会社相关人士委托进行调查的调查报告的复印件。当时他们始终无法查出秋吉雄一这号人物的真实身份。然而,几天前,今枝却意外得知了。笹垣出示的那张照片里的男子,桐原亮司,便是他曾经监视很久的秋吉雄一。
东西电装委托的调查与这次的调查,追根究底其实是相通的。
他之所以会受筱冢之托对唐泽雪穗进行调查,是因为他在高尔夫球练习场上遇见了高宫诚。他会到那家高尔夫球练习场去也是因为三年前,他跟踪秋吉时曾经去过,在那时知道高宫这个人。高宫同秋吉跟踪的那位叫三泽千都留的女子相当亲密。而高宫诚当时的妻子,正是唐泽雪穗。
刑警笹垣把桐原亮司形容为与唐泽雪穗互利共生的对象。回头重新审视三年前的调查。雪穗的丈夫任职于东西电装专利部,掌管公司技术信息,能接触最高机密,公司自然会给他利用电脑查询机密数据的用户名与密码。只是这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但他的妻子是否得知了他的用户名和密码?今枝欲找出秋吉雄一与高宫诚间的关联,却一无所获。因为他的目标本该是高宫雪穗。
可是秋吉,也就是桐原,究竟为什么要监视千都留呢?今枝一边思考,一边看着益田给他的复印件。猛然注意到一件事。雪穗明知道高宫诚和千都留的关系越来越深入,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许有一个解释说得通,借用川岛江利子的话,从一开始,高宫应该就不是雪穗最中意的人。难道三泽千都留与高宫相遇及其后的进展,都在雪穗的计划中?
今枝一走出咖啡馆,便寻找公共电话亭打给高宫诚。片刻后,听筒里传来声音:“喂,我是高宫诚。”
今枝说明情况后,约他见面。他答应了,然后说“几天前,有个大阪刑警来找我。问最近有没有人向我问起前妻的事情,我就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了。”
“啊,原来是这样……”原来笹垣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自己,今枝暗忖。但是,那个窃听器究竟是谁装的呢?
今枝很晚才回公寓。来到房间前,看到走廊上有小推车和折起来的纸箱靠墙而立。然后拿出钥匙圈,把钥匙插进锁孔,右转,听到咔嗒一声的同时,也传来锁开了的感触。
这时,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钥匙似乎与平常不同。
开了灯,环顾室内,并无异样。
打开卫生间的灯时,他发现排气扇开着。他觉得奇怪,自己做了这么浪费的事吗?打开门,马桶盖盖着,这也让他纳闷。他没有盖上马桶盖的习惯,平常连坐垫都不放下来。
关上门,他掀开马桶盖。
突然间,全身的警报器开始响起。他感到一种非比寻常的危险向自己袭来。他想盖必须尽快离开……然而身体却动不了,他也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有困难。他的视野突然大大地晃动,感到身体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却不觉疼痛,所有的感觉在瞬间全被夺走。他拼命想移动四肢,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听使唤。
视野逐渐被黑暗包围。
今天的好书共读就到这里了。
金枝调查雪穗有了一定的进展,对她产生了怀疑。这个时候,笹垣警官找到金枝,想了解一些关于雪穗的情况。金枝通过笹垣的描述,发现自己掌握了雪穗和亮司之间有关系的证据。不想,金枝却在自己的公寓里遭到了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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