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海涛,笔名白夜,年出生于小兴安岭脚下的一个世代农民家庭,年初中毕业后回乡务农,并开始业余文学自学和创作,先后利用四年时间,通过函授和脱产方式,在中国文学函授协调中心、黑龙江克山县业余艺校创作班、齐齐哈尔日报社文学讲习所学习写作知识。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发表出版小说、诗歌、散文、随笔、歌词、报告文学等一百五十万字。年起加入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音乐文学学会、长篇小说研究会。年因写作成绩突出,被所在县政府作为“农村特殊写作人才”破格录用,农转非,安排工作。先后获得《青年文学家》年短篇小学“新星”人物,《青年月刊》全国爱情诗歌大奖赛佳作奖,黑龙江省迎建党70周年报告文学征文二等奖,齐齐哈尔市迎建国40周年报告文学征文一等奖,《齐齐哈尔日报》短篇小说征文一等奖,农发行系统全国征文一等奖,齐齐哈尔“神鹤”文艺奖。年出版报告文学集《寄自乌裕尔河畔的报告》,年出版诗文自选集《春天的忧思》,出版散文随笔集《庄园日记》,年出版长篇小说《李子红了》、诗词集《李园杂咏》,并著有长篇小说《闯城记》(第一部)、《团委书记》。年工作文集《团委这十四年》在系统发行,誉为共青团工作“宝典”。、年记者专访《以感恩心态书写文学人生》、《扎根文学根据地》刊登在《金融时报》上。
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中国金融文学》编辑、特约采访人。黑龙江金融作协主席、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农发行齐齐哈尔分行国际业务部高级主管,曾兼任团委书记15年,获系统、全国金融优秀团干部荣誉称号。因长期组织学雷锋,年被团中央和志愿者协会评选为全国第九届“中国青年志愿者优秀个人奖”,农发行系统通报学习,并荣立三等功一次。
——献给我的父老乡亲
一
人的一生有无数个下午,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了,可三十年前初春的那个下午,我一生无法忘怀:一个人躺在席炕上,望着旧报纸糊的棚,纠结着,纠结着。最后,棚顶恍惚出现一双神灵的眼睛,神灵的画外音:去吧,孩子!去闯一闯……
于是,我拿着大哥偷偷塞给我的两块钱,背着父母,天方夜谭一样,踏上了整整三十年的进城之路。
三十年啊,从茅庐弱冠,到近知天命,那是人生最璀璨的一大段时光!
四年后,又是一个下午,当县委宣传部长在县政府常务会议室里,宣读一个青年农民创作成绩的时候,我的命运戏剧性地改变了——我在这个县的历史上,前无先例地被破格批准农转非,安排工作,实现了一个纯农民,向有城镇居民户口、粮食关系和合同制工人、聘任制干部身份的大转变!那仅仅是几个证件吗?那仅仅是一个人身份的转变吗?不!那预示着城乡之间顽固的僵硬的一道鸿沟的跨越,一次几乎无法完成的历史性的跨越!
那一天,是一九九零年八月二日,世界上发生了一个大事件,伊拉克吞并了科威特,这更使我记住了那个不平凡的日子。
二十到二十四岁,一个仅有初中文化的青年农民,是经历了怎样的风浪,登上了那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第一个高峰呢?
在城乡二元结构根深蒂固的古老国度里,那条道路注定充满了荆棘、茫然、自卑,还有温暖。是无处不在的善良和温暖,常在黑夜里发出光亮,使夜行者没有退缩,坚持在长满荆棘、充满茫然和自卑的悬崖边上战战栗栗的前行,最终跨过了那根独木桥,迎来了人生的第一缕曙光!
四年前的那个普普通通的下午,我是骑着自行车,头戴夹冒,身着中山装,脚穿农田鞋,一身泥土来的,是怀着文学梦来的。我是要学点写作的技艺,把家乡一场生死恋情,所反映出来的愚昧、封建、落后写出来,公诸于世,鞭挞和拯救。计划根深,改革初始,我的行为是可笑的,天真的,不现实的,不要责怪父老乡亲,就连我自己,也只是按神的旨意,懵懂地去闯一闯,在黑夜里望着星空前行,从来没想过会迎来曙光,仅此而已!为此当年我给自己起了个意味深长的笔名——白夜!于我而言,白天和黑夜,有什么区别呢?
四度寒暑,我把绝大多数乡下同龄人在家耕田,娶妻生子,少数壮汉进军营,个别佼佼者在大学象牙塔里接受高等教育的美好时光,扔在了县城漂泊的路上!我在世人眼里,是不务正业的二溜子,败家子!谈不上用青春赌明天,只是把青春打水漂,甚至万劫不复……
我是从找落脚的住处开始的。进城第一夜,所寄住的那个国营理发店值班室,注定成为我腾飞的起点。那一排排舒适的理发靠椅,几位悠闲下棋的白发长者,谁会在意一个乡下青年匆匆而过的身影和普通一夜呢?开学典礼的文化馆双层大礼堂,注定成为一个乡下青年步入炼狱的起始点,以及奔向辉煌的文学圣殿!灯光闪烁,几百名参加开学典礼的艺校学员啊,有谁会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一名农村学员呢?那天第一次握手的老师,注定是我最重要的启蒙老师,他的夫人,拯救和安顿了一个几乎露宿街头的求学青年,她注定是这个世上德厚贤淑、使我终生难忘的大嫂!担心我饿着肚子学习,偷偷塞给我糖果和瓜子的班长,注定是我一生最好的大姐!创作班四十几名县城的同学,对我的帮助和建立的友谊,注定让我一生珍惜!
就是在这样一个集体里,在大礼堂一楼教室,以及二楼文化馆办公室微弱的灯光下,我徜徉在文学的殿堂,系统学习写作理论知识,读中外名著,了解文学流派,并在课堂上悄悄写下了第一首诗:
如果,我能有
第二次生命
那么,我绝不会
像前世那样——
去重复我的生活
因为,人生的价值
不是为活着去活
而是为理想去活
否则,我将把这第二次生命
毫不吝惜地——
撕碎,扔掉
从这首诗里,可以看出当年我对自己的境遇是不满意的,对走过的人生之路和家庭背景是否定的,叛逆的,并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无助和呐喊!可是,这个世上,谁又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呢?举目四望,面对周围穿着时髦、干净,面色白皙,无忧无虑、青春阳光的县城青年男女,我想,没有人会忍心责备这个可怜的乡下青年,以及复杂的心里!
年4月,整整三十年了,当我与同学们结伴而归,站在已经被拆除变为休闲广场的大礼堂脚下,驻足而望,朝圣一样的思绪又翻涌上心头。
从三十年前踏进这个大礼堂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体里突然闯进了一种新的情感:自卑感——这种新诞生的自卑感此后与我形影相随几十年,即便现在,也会偶尔出现!那是一种和农民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情感!那是满身泥土,挤在“高傲”的城里人中间,不由自主生发出来的一种情感。除了街头的乞丐,活在小城里的每一个人,都让我高山仰止,视为贵气十足的上层之人!
后来我愈发清楚地知道,从那一刻起,一个乡下青年勇敢地踏上了撕裂自己的征程。那种撕裂是从灵魂深处开始的,受伤、流血、疼痛……那种无法名状的灵魂之痛啊,反反复复折磨着走在进城路上的可怜青年!
我开始变得极度敏感。就像一个街头衣衫褴褛的流浪者,换好衣装,突然闯进路旁酒店的一场宴会,城里人一个不屑的目光,一句不注意的话语,皆会轻而易举撕破他内心的伤口!我的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永远消失了。
是的,我曾进政府机关当秘书,我曾进出机关、企业、学校、医院、林场和兵营采访,享尽了一个农民青年,莫大的荣光。我曾为了谋生和学习,二十岁就去当更夫,刀光剑影开舞厅,举债经营饭店,搞书刊批发,站柜台卖货,下乡赶集,还有很多胎死腹中的谋生稚法,小小年纪遭尽了挫折!难以忘记,开舞厅与流氓地痞斗殴时的头破血流,及一场热烈的爱情;难以忘记,当托儿所更夫时憋闷得没有出路,自己给自己写鼓励的信;难以忘记,无助时学会的烟和酒;难以忘记,开饭店失败了,家、办公室、车站,皆成为债主羞辱的场所!
无论荣辱,我都努力找寻自己在那个小城的位置,并且,从来没有真正地融入进去。我用一个人的单薄之躯,在傲慢的城市和卑微的乡村之间,努力找寻一种平衡,一找就是三十年。
城乡差别不是轻而易举就会被弥补的。即使到了城乡一体化飞速发展的今天,城里人的心底里,还是将乡下打工的农民,远远地拒之城门之外。
这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需要一个世纪的时间。
我像一块石头,被无数次雕刻。我不想成佛,我只想拥有一个普通城里人的生活和自尊!三十年后,我仍然没有勇气面对当年逼债的目光!父亲来了,大哥来了,弟弟来了,他们一拨一拨劝我返乡迎娶新娘未果,一个个气囊囊唉声叹气离去的背影,是我至今的伤。他们认定农民就是一生土里刨食的命,为我的异想天开担心啊,还有在老家土窗前仰天南望的娘!
心灰意冷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曾用自行车驮回行李卷,在与家人团聚,和与农民饮酒赌博的温柔之乡,放弃理想。以及像村里青年一样,娶妻生子,当一辈子农民,侍奉父母身旁。可每当面对一穷二白的村庄,面对徒墙四壁的茅草屋,面对村民的愚昧、封建和落后,以及生生被拆散的恋人,我每次又犹豫了彷徨了。在抉择最困难的时刻,总是文学一次次给我力量。因为,我在小城的文学殿堂里,仿佛已经找寻到了一丝光亮,在那个透着光亮的小窗里,那个下午出现的神灵,又一遍遍以一种慈祥的口吻对我说:孩子,不要迷茫,不要彷徨,收拢杂念,向着文学的远方!最困难的时刻,是报社、电视台的老师,给我力量。他们收留我在家中斗室长谈,鼓励的话语,殷切的期望至今不敢忘怀。他们给我展示的舞台,采访采访,我以特约记者的身份,行走在黑土地上。发表发表,我的文章连篇累牍出现在媒体上。这小子是谁?写大人物、大企业有影响人物的文章,使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得以美名远扬!在我最困难的时刻,是我的未婚妻,给了我力量。别怕,站直了向前走,拼搏回来,租下的连脊房,总是有一盏温暖的灯光!从那时起,注定这个女人,会永远是我的新娘!
二十到二十四岁,上帝给一个追索文学和与命运抗争路上的青年,多少道无解的题?记得,一个风尘满街的下午,遇见一个乡下同学,他很认真地问我:“你属啥?”我说我属羊。他问:“你是几月羊?”我回答说我是十月羊。他顿时叫着我的乳名惊呼道:“你快回家吧,十月羊没草吃!”多么善良好心的兄弟啊,要知道,当年农民工还远没有进城,城里各种上班挣钱的地方,没有一处能容得下农民!记得,那个秋风瑟瑟的早晨,我裹在出租屋的被子里,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打开一看,一个小姑娘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说:叔叔,我妈让我给你送一盘包子!当时,我热泪涌出,那是我经历的最令人感动的邻居!
在我最困难的时刻,还有平易近人的老县长,我常常到政府一号办公室与他长谈;还有热爱诗词和心算的人大主任,总是冲一杯奶粉,与我畅谈一个中午;还有雷厉风行的宣传部长,三次力荐一个非亲非故的农民作者!
四年的流浪生活,我每时每刻都很困难,每时每刻都有人间的友善温暖着我。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使我感动的还有很多,很多……我这一生,注定要在感恩中生活。进城后我走上了15年的学雷锋志愿服务之路,在物欲横流,私欲膨胀的年代,不忘初心,隐忍前行,直至年被团中央和中国青年志愿者协会评为“中国青年志愿者优秀个人奖”——这个志愿服务领域的最高荣誉,其实,就缘于当年埋下了的感恩的情怀。
那个下午,一定是个巅峰时刻。全市文学届的目光,全都聚焦一个县城,一个青年农民作者身上!省市报纸连续报到我的事迹和专访,我被所在县政府破格录用……三十年了,还被当做传奇、励志的典型传扬!
答谢吗?不答谢说不过。一个新颖的婚礼,刚刚上班,就隆重举行。诗歌朗诵,相声表演,电视录像,抒写了那个时代婚事新办的先河!
多年以后,我总是忘不了那个下午,那个有神灵督促的下午。
二
我是带着农民作家的标签,走上工作岗位的。处事不耿直,也不圆滑。做派不土气,也不小资。工作不外行,也不专业。一面为“农民作家”标签骄傲,一面为此承受压力。一面被赞美,有时洋洋自得,一面为闲言碎语而自卑!我就是一个畸形,就是一个异端,是生下来就享受城镇居民待遇的人群中突然闯进来的一名不速之客!人们打量你真诚赞美你,而我却在怀疑地寻找不屑一顾和看不起的目光。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你不能怪他为什么不努力消除这种不自信的心理和自卑之感。我也努力想消除掉,但是我做不到!尽管这是很危险,也很不健康的一种心理状态!这种心里使他有时——不,是常常昂起骄傲的头,常常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说:我就是农民出身,可一点也不比你们逊色!
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走上工作岗位,真正走进城市人中间的。不论在养尊处优的县粮食局机关,还是自以为独大的金融部门,这种心态和无法掩饰的外在表现,注定使我成了争议的对象:包容你赏识你的人包容你赏识你,有时迫于世俗,还经常退避三舍;排斥你竞争你的人为难你,甚至诋毁你,放大你的不足。
人海茫茫,万丈红尘,这就是你的命。一个“异端”注定的命。我始终认为,仅仅破格进城这一条,就足可使我荣耀一生。在此后漫长的岁月中,我要感恩生活,做一名遵纪守法和坚持道德底线的中国公民。同时,也不会向任何不利于农民的、不利于底层的世俗和潜规则低头!
因为,我要证明乡下人能之所能。我要走出自卑,实现超越。
怀着感恩的情怀,我度过了五六年无忧无虑并且光鲜陪伴的好时光。四年的夜色前行,砥砺奋斗,一个二十几岁青年的人生旅途太过劳累,身心疲倦。我要像农民一样,守住耕耘的果实——努力工作,从县粮食局考到县农行,娶妻生子,拥有自己的住房,力所能及安排家事,等等,苦尽甘来,眼前的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在满足中进行,不再有任何妄想。
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我用前十年和后来二十年的人生风浪,荣辱浮沉,牢牢地坐实了这句箴言的无疑!唯一不同的是,一切在变,包括环境、位置和容颜,可有一样东西始终未变,那就是我的内心,我的不忘初心,我的坚守!
那是改革年代怎样一种难以想象的坚守啊,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前不久,我去书店,读到到了日本作家东野圭吾的作品《白夜行》。“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看到这段话时,我不由得满眼含着泪水——这段话的意思与我流浪县城时起的笔名“白夜”,如出一辙!而后来进城上班后所遇到的,仍然是“白夜行!”
我可以不把自己弄得那样艰辛,可是我做不到。因为,这就是我的命,一路为平等和尊严抗争的命!
全国粮食实行“双轨制”改革了。三年前戴着“农民作家”光环,到那里工作的我,同样要被裁剪回一家奄奄一息的企业去。此前,县农行行长想挖我去写材料,被我心中的坚守谢绝了。理由很充分,我是政府破格录用到粮食工作的,怎么能“变节”跳槽呢?一个滞重之身也不可能轻盈地跳来跳去!粮食改革给了我一个理由——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城里工作,我不能去一个即将停产的企业!
我以考试第一的成绩,调到农行任秘书。在农村金融部门,我经历了一生最快乐的工作时光。踏实努力,昼夜疾笔,深得领导赏识,一年后则晋职为办公室政务主任。一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带领一个写作班子创造了辉煌的业绩。在享受进城的快乐之后,又一次体味到了努力工作所带来的美好。
我永远怀恋当年能从工作中觅寻快乐的美好时光。相信,很多人都会怀念当年的社会风气。对我这名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家子弟而言,清明的社会风气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潜规则面前,努力工作,好好做人,变得是那样的卑琐、可笑,不堪一击!
这一点我同每一名中国人享受了一样的待遇,既享受着改革的恩泽和红利,同样也经受着大时代的考验和洗礼!
在农行工作了三年半,伴随着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浪潮,农行一分为三,我去了农业政策性金融部门。这是半生以来,唯一一次与业绩无关的平调。仅仅做了半年信贷工作,“笔杆子”的魔力又显现了,我被借调到市分行写材料。
仅仅工作了一个月,知足的心里驱使我选择了逃离,逃回县行后,又被市行党委强行命令归队……适应工作,适应人际关系,安排妻子调转,孩子入学,解决住房……在县城刚刚稳定下来,一路调转,被搞得身心疲惫。总算安置妥了,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及后来兼职的团的工作,我没有任何妄想。甚至“笔杆子”魔力再次显现,上级行调我去编刊物,我没敢再去折腾。
感恩、知足的心态使我又一次选择了退缩。如果那次毫不犹豫地选择再度起飞,我可能会落在更高的枝头,看到更远的风景。可谁知道会不会随波逐流?
一切,是从进机关五年后的那次竞聘试点开始的。此后的十年,我和这个时代同样进入了一个与日迷茫的时期,走向了一个陷落、救赎,再陷落,再救赎的历史怪圈。
反反复复中,一批一批社会精英人倒下了。过去的一年,曾经共事十年的三个一把手连续陷落,污染众多……而我,淬火锤炼,凤凰涅磐,最终逃离了欲望的泥潭……
三
人们来到世上,如果多一些感恩之心和知足心态,就不会有那么多因贪婪而导致的悲剧出现。我的生活之根,事业之根,写作之根,深深地扎在大地上。积攒着强大的生命潜力!我钟爱的青年工作一路高歌,搞拓展训练,承办文艺晚会,组织红色旅游,开展学雷锋志愿服务活动……把兼职团委书记工作做到了极致,直至成为省行、总行、金融系统、全国的先进,上级专发文件号召青年学习的典型,十五年漫长的青涩岁月完美收官!在兼任团干部后期,我和妻子尝试远离浮躁和喧嚣,业余开创了“乐耕园”李园文学根据地,扎根人民,扎根生活,使我笨拙的笔端流光溢彩,在坚持了七个春秋、写作80万字“乐耕园三部曲”的同时,又调整了姿势,坚守了内心,以出世的心态,做入世的事情,谁能说这不是一种成功的人生选择呢?
生活只要给你一把泥土
你也要种出花朵来
这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底层拼搏者的一首生命之歌,以及最庄重的心灵独白。像那半块反复被雕刻的石头,经受千百次的淬火锤炼和修为,最终悟到了生命的禅机——坚守,是胜利的前提,不忘初心能够坦然迎击生活之海袭来的所有风浪……
这不是一个人的凯歌,这是一个时代的胜利。使我们有机会成长为民族之林的一棵树,即便是一颗卑弱的小草,也能充满阳光。
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而从二十到五十岁,的确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
进城三十年,人们会说,你创造了一个农民进城的奇迹。可后十年,着实令我不堪回首。如果当年留在县城,我也许会平安很多,少去许多风雨。也许,改革开放不在这十年迷失,我也会顺畅地实现简单的满足。
生活是没有也许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没有这十年的磨砺,我也不会有如此丰富、丰满而多姿的人生风景!
如此看来,上帝是公平的。
一个时代问题的反思,交由历史来完成吧。而我,茫茫人海,一个小人物,经受了三十年进城路上的风风雨雨,如今,自卑消去,真正拥有了一个城里人的尊严,并在工作和所珍爱的文学事业上均有斩获,仅就一个生命而言,我无疑是幸运的。
强大的中华民族是由十三亿人组成的。每一个十三亿分之一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会打上这个时代的印记。对于我这样一个十三亿分之一而言,三十年前开始的改革开放,和三十年后一场疾风骤雨般的反腐浪潮,同样重要,同样给我的生命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三十年前的改革开放使城门大开,让我有幸成为第一代农民工,像后来的亿万农民工一样,得以进城,获得新生;三十年后的反腐浪潮,给我的坚守一个证明,同时,也给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一个证明。
是的!我无疑是幸运的。而扪心自问,这三十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回答沉重而简单,那就是:坚守了自己的内心,以及内心深处始终回荡的那一个声音:人生正道是沧桑!
现在,仰望星空,联想当年自己一个人从农村偷偷跑出来,为了文学梦、户口和温饱拼搏,到后来被政府破格录用,成为城市上班族,然后心存感恩,坚持十四年带领青年学雷锋,捐助贫困学生等两千多人,以及培养众多青年,直到兼职几年的金融文学发展服务工作,我蓦然醒悟了——哦!我的三十年可以证明,上帝是不存在的,但只要我们坚守初心,感恩努力,我们的确可以成为自己的天使,人间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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