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
我突然有种想去北漂的冲动
想坐一夜的火车去北京
想去三里屯转转
想对着天安门的升旗手跟毛爷爷敬个礼
想去挤挤北京的地铁
想学个喜欢的设计
甚至想住个地下室
想留在北京苦个几年
我跟破扁说我的想法
很认真地说
扁
我想去北京闯闯
你给我找个设计类工作吧
跟你做的差不多的
正好我也很想学
正好也有你在我身边
好啊好啊
你什么时候来
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确定了吗
破扁很认真的语气
我担心房子的问题
肯定很贵吧
我怕租不起房子
我有点犹豫在手机上敲下了我的担心
有个地方叫刘村
一个月三百块
就一间房子摆一张床厨房卫生间都没有的
我的妈我的妈
公共卫生间蹲坑
室外做饭
这就是北京
说实话我的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别的我倒是不担心
她接着说
我不放心的是你一个人来北京太孤单
下了班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个人太辛苦
我怕你会撑不下去
如果阿姨和你一起的话会好多了
那不可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我隔着屏幕摇摇头
想过去北京
可然后怎么办呢
不过啊
我还有这个朋友
我叫唐文静
二十一岁
没去过北京
其实对于北京这个地方
在今年之前我是完完全全无感的
不过是
常年雾霾
公交车地铁常常会被挤爆
多的是住地下室的年轻人而已嘛
庸俗
变态
毫无美感
我曾经说过我最不想去的城市就是北京
这是二零一六年之前
二十岁之前的我眼里的北京
直到今年我在同哥的微博里看到这样一条留言：
北京是一个你说梦想没有人说你傻逼的城市
我一下就被这句话给感动了
真的
再见了
八百块一年的上铺
夜晚好听的歌
姑娘们的呼噜声
大脚丫子朝天互相嫌弃斗嘴的青春
三月份的某一天
我给自己点了一份很多菜的麻辣烫
在期待和等待当中躺在像平常一样早早关了灯的寝室上铺
抱着手机睡着了
就这样我过了我二十周岁的生日
四月份的时候
有了一份工作
一开始我不想去
工资少得可怜
且是我厌恶的朝九晚五
爸爸安慰我说
慢慢来啊
当时的我受够了大学里的颓废生活
所以毅然选择提前离开
那几天
一个人默默收拾遍布在寝室每个角落的东西
包成了行李
除了好朋友
一个人也没说
那天是星期四
上完上午的课
和几个室友在里脊肉叔叔家吃一碗土豆里脊盖浇饭
偷偷录了一段室友和吃了两年小吃街的视频
室友们正在抓紧时间蹭网下载电视剧
盖浇饭叔叔的锅里正热火朝天地做着我们的炒菜
认识或不认识的校友们
在附近工作过来吃饭的工人们
说说笑笑
没有人注意到我
下午还没到上课时间
大伯打电话过来说快到了
我说我要走了噢
室友们偏不信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嘿嘿
我不想矫情而已嘛我不想哭而已嘛
大家都没说话
我笑着说哎呀好可惜还没来得及拍拍学校里的风景呢
星期四下午两点钟晴无风
对面的教学楼里妖精班还在上着课
几个姑娘穿着凉拖逃了下午的课顶着大太阳陪我去学校里各种拍
星期四下午三点多晴无风
我抱着一个水瓶和一双鞋子
四个姑娘帮我把几乎所有的行李搬上了来接我的大伯的车子上面
姑娘说嘿大伯好帅
我想起来刚上大学时给芬宝过生日我们五个姑娘抱着一箱雪花
喝得无比热血沸腾
拨通朋友的电话几个人轮流胡说八道
离开的时候呢
我们还差彼此一杯酒啊
当我越来越相信理想却也越来越迷茫的时候
看很多的人在文章里向往北京
很多人在曲子里面哼唱
无比苦涩但又心甘情愿
二零一六年的北京
依然有很多住地下室的年轻人
写字楼里修改设计稿的职业人地铁通道里握着冬不拉的流浪歌手
他们是早晨八点天桥上过往不息的十厘米高跟鞋
和凌晨三点钟苍蝇面馆里头的手工拉面
如同伟大或渺小的仙人掌啊
在茫茫戈壁滩里奔跑
因为路上会遇见一些人
感同身受的眼神确定了
欢呼雀跃的点也对了
多的是机会同类理想
这是二零一六年我心中的北京
我理想的生活就是这样
我也好像越来越爱北京
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没到达
可能仅仅是因为我到了一个开始害怕我说梦想别人会说我傻逼的年纪
才会更加向往这样一个梦想的乌托邦
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
愿我的理想一直奔跑在路上
你二十一岁了
你是女孩子啊
找个稳定的工作吧
我身边的大人们开始这样对我说
呵呵
见识过外面城市的广阔
回到家里安逸久了越觉得思想会慢慢开始变得愚钝
手机正在削弱我们正常说话的能力
开始铸造一个接一个懒惰和邋遢的荒岛
我一直认为
长大了就应该离开家离开故乡离开温暖的地方
年纪轻轻
我们沙漠行几次草原摔几回
姑娘男孩的爱情也请不要吝啬
南方的人啊也会弹拨冬不拉
西北的汉子们啊照样红尘颠沛海角天涯
人生字典里的词汇不仅有故乡的温暖
还有南方的小歌和北方的日光
足以下酒
7.29合肥星期五晴无风
从合肥回家
我带了一些简单行李和三本书
大冰的乖摸摸头我同的光亮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早上六点半的火车硬座
小姑五点钟就起来给我下了一碗香喷喷的饺子小姑夫送我到火车站
一切都好
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
8.20星期六有风有理想
文/唐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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