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真正意义上,读的第一本日本文学小说。在我看来,日本文学都有种变态或者说病态的孤独感。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其实已经好些天前就读完了,只是一直拖着没有写完,一是懒,二是不知从何说起,思绪总是有点凌乱。今晚刚好看完了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有点小兴奋,所以,这才下定决心把这篇记录自己看《白夜行》的笔记写完。
怎么说,就是这本书只有真正去读了,才能体会其中的一二,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但是仿佛每个人内心都存在和封锁着的孤独感,以及社会发展所衍生出来的彷徨、焦躁甚至扭曲的病态感,绝不是三言两语能构造和分享完的,至少,我还没有那样深邃有力的文学修养和清晰的语言表达,我是这样的苍白。
《白夜行》,准确来说,是推理小说。被大量的读者所追捧,更被称之为东野圭吾所有小说中的“无冕之王”。之所以被追捧,我想首先是因为推理这样的题材吧。人总是好奇和向往那些自己很少能接触到的领域,比如,杀人,再比如,杀人者的生活,或者说人生。
不得不说,《白夜行》确实让我折服,我很喜欢。故事很有趣,案件设计的也很巧妙,最吸引我的是,它不仅仅推理了故事,更是推理了人性,推理了一代人。二十多年的时间跨度,短短的十三个章节,跳跃的描绘出了一群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泡沫经济背景下的孩子,从成长,到成熟,从小学,到工作结婚甚至生子,因为种种存在的社会阴暗问题,而逐渐被扭曲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变化,以及这种因果关系从而演变出的别样人生。很奇妙。
东野圭吾是九几年的时候写的这本书,颇带有一些总结时代回顾历史的眼光和描述,因此,对于犯罪这种事,情感上便不再过于激烈。然后便会很奇妙地发现,时间真的是神奇,整个日本社会最为动荡和彷徨的时代,竟也就这样平淡而不平凡地挺过去了,成为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历史,然后,日本,以及日本的人民,在今天,依旧生活的很好,甚至更好。
历史总是在进步的,但是处于历史中当时生活的人们,却并不会这么思考。就像今天我们所追求的、所奋斗的,我们只会更多地去思考如何在当下活的更好,而不会去想在未来的历史中,今天的所作所为能留下多少可以被书写的东西。对于历史,作为个体的我们,总是渺小的。然后回顾往事,那些曾经让我们迷惘甚至痛苦的过往,似乎再看起来,便是那么不值一提了。
那么,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不是什么道理,而是一个定理——我们无力打破也无需打破的命运。“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假设从一开始我们就设定没有所谓的局,又何须人为地划出这么一个局,那么,观与被观,也就无从说起,而因为被观所带来的一系列的所谓的外界的压力,便也就不存在了吧?那么,到底该怎么去看待这些?脑洞不够,逻辑也不够去深入思考和探讨这样复杂的问题,我也就暂且定义它为“生活”吧。尽管定义一件事情或者东西,其本身也就是划定一个局。
因为带着把感情立足于生活本身,所以在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关于犯罪这件事,我也就没有去站在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以及今天我们社会所宣扬的而我本身也认可和践行的价值观去看待了。
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雪穗这个角色,喜欢着作者所构造出的她的一切,也同情着她的一切。她说:“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这是整本小说除了桐原亮司剪纸的那一段之外,唯一一个正面点题的地方了——关于所谓矛盾着的白夜,关于行走,关于生活。因此,关于她的心机,她的狠毒,便提及不起所本应该有着的恨和不喜,然后就看见,她身上的那一点坚强。坚强是个好东西,一个人如果没有坚强,如何走过那最为艰难的岁月;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坚强,如何走过那最为黑暗和动荡的时代?
村上春树说过:“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除了坚强,还有就是爱情了。我第一次在文学小说里看到,原来还可以这么写爱情。可以跟别的男人结婚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可以跟着别的男人上床跟别的女人做爱,但两个人,依旧是隐藏在彼此心中最深处的那一份爱。
这是一个让人惋惜怜悯的爱情,却无可奈何。在当初年少犯下罪行的那一刻起,在一次又一次选择犯罪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的爱情,永不能见天日,也注定了,他们带着面具,或隐藏身行,或隐藏人性,站在黑暗中,行走一辈子,用他们自己或犯罪或臆想才换来的,能代替太阳的光,背负着太多沉重的情感,生活着——而只有死亡,才会是解脱。可以理解,但终究,不可原谅。
爱与罪,罪与赎,这是很沉重的人性和社会话题。我们总会说赎罪赎罪,既然已经犯了罪,该怎么去赎,又如何赎的完?人一旦犯了罪,便也就失去了太阳。至于那些逍遥法外的光鲜,也就是自欺欺人罢了吧。
唐泽雪穗,我喜欢她,也尊重她,但不能原谅她。
桐原亮司,我佩服他,也理解他,亦不能原谅他。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在白夜中行走,那么,我们还需要太阳作什么?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内心不够强大;迷失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自己的方向清晰、道路正确。
到底是不够坚强吧,唉。
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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