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来
所以我等
《白夜行》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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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垣的来电
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一年中雨天最多的时候，一成讨厌这样的天气，不间断地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和空气中夹着的阵阵闷热感，让一成止不住地烦躁。
而接下来，电话的铃声更是将他的烦躁推上了极致。
来电男子自称姓笹垣，一成对这个姓氏完全陌生，而男子刑警的身份，让他更加困惑。
“请问有什么事？”一成的声音有些生硬。
“我在调查一件案子，一件你感兴趣的案子，想和你谈谈。”听筒中传来类似低笑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案子呢？一成感到好奇。
“此事与今枝先生也有关”男子仿佛能猜透他的心思一般。
一成握着听筒的手一紧，一股紧张感从他的四周漫开。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今枝与他的关系？一成相信从事侦探那类型工作的人，是绝不会轻易透露委托人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今枝出事了。
一成挂断电话，等着笹垣的到来。
“不好意思，在你百忙之中前来打扰。”一成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头脑中飞快地选出几个词来用以描述对此人的第一印象——严谨、敏锐和犀利。
“请问您要谈什么事？”一成急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今枝的消息。
“一成先生，你曾委托今枝先生调查唐泽雪穗是吗？我知道你会对我有所警惕，但我想请你诚实回答。我并不是从今枝先生那里打听到你的，事实上，今枝先生失踪了。”
笹垣来不及等一成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便接着说道：“其实不久前因为一起案子我见过他，后来，想再和他联系，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觉得奇怪，就到他的事务所去了一趟。”
“没有人吗？”其实一成已经可以从笹垣的表情里猜测到结果。
“对，而且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我猜测今枝先生出事了。”这时候，笹垣的眼睛露出爬行动物般浑浊的光芒。
“我想请你告诉我，你委托今枝先生调查唐泽雪穗的真正理由。”笹垣的眼光还是一样犀利，却没有任何胁迫的意味。
一成将委托今枝时所作的说明几乎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笹垣，雪穗查不出来路的钱、她背后看不到的强大力量、还有她身边人遭遇的种种的不幸。
“说实在的，一成先生能看得这么透彻，让我颇为惊讶，你看穿了唐泽雪穗那个女人的本质，和那女人扯上关系，绝不会有好事，这是我调查了十八年得到的结论。”笹垣看着一成说道。
“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所以我很期待今枝先生的调查。”
“我猜，今枝先生很可能查到了什么。”笹垣的话让一成心头一震，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直直地盯着笹垣。
“我昨天查了今枝先生的事务所，与唐泽雪穗有关的资料全部消失了，一张照片都没留下。”笹垣顿了顿继续说道，“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今枝先生不可能不向一成先生通报一声就不知去向，这样一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造成了今枝先生的失踪，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那个人害怕今枝先生的调查。”
一成瞪大了眼睛，他清楚笹垣的每一句话都并非无中生有，“所以，今枝先生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一成说出了这句他早已猜到却一直不肯说出口的话，而笹垣冷峻的表情便是对他问题的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笹垣掏出一张照片，而照片的背后，“桐原亮司”这四个字格外显眼。
“一成先生，请你把这张照片上的面孔牢牢记住，一旦看到他，请立刻和我联络。”
“他是谁？”一成问。
“一个像幽灵一样的人物，但他一定会在一个地方出现，那就是唐泽雪穗身边。”
02
▼
栗原典子
九月的雨比梅雨更没完没了，天气预报说入夜雨便会停，但如粉末般细微的雨幕仍包围着整条街道。
医院的工作后，冒着雨匆匆跑回公寓，房间里开着的灯，让典子被雨淋透的心温暖不少。
“我回来了。”典子对着坐在电脑前的男子说道。
男子叫秋吉雄一，典子并不知道这不是他的本名。
典子是在今年五月中旬遇见秋吉的。那天天气微凉，在公寓的附近，她发现了因胃痛而面容扭曲的秋吉，也是这一次的偶遇给了典子一段新的感情。
典子和秋吉的相遇和重逢像童话故事一样充满了巧合，而典子也曾一度以为他们会像她所设想的那样幸福下去，但一瓶氰化钾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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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毒药
有一天，秋吉问她能不能弄到氰化钾。“是为了写推理小说，总不能一直闲混不做事。我想在小说里用氰化钾，可没亲眼见过，也不知道属性，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拿到真东西。典子，医院那么大，应该有吧？”
典医院一个特殊的保管库里，也知道氰化钾具有多强的毒性，但还是在八月的一天把一瓶氰化钾放在了秋吉面前，只是为了博他一笑。
“绝对不能打开盖子。”典子再三叮嘱道。
秋吉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瓶子里的白色粉末。
“我查了资料，是不是只要让被害人吸进一定量的氰化钾就可以致死？”秋吉问。
“没错，可实际要这样做很难，因为行凶的人也可能会死，氰化钾可经由皮肤被人体吸收，所以说光屏住气不呼吸是没用的。”典子解释道。
“如果行凶者事先将氰化钾倒入被害者家的马桶，盖上马桶盖，再立刻离开，这样被害人回来打开马桶盖，氰化钾就会全部冒出来，这个杀人手法怎么样？”秋吉的表情就像是想要得到家长肯定的孩子，这也许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这样的话也许会成功，但如果有闪失的话，对方可能不会死。就算把马桶盖盖上，也不可能做到绝对密封，氰化钾会慢慢跑出来，这样一来，被害者还没有走进卫生间就可能因为吸进一点点氰化钾而出现中毒症状，而不会死亡。”典子说完以后，沉默了一阵，“不过要是把卫生间的排气扇打开，把从马桶里跑出来的氰化钾排出去，也许会成功。”
秋吉思考片刻后，对典子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幸好找你商量了。”
看着秋吉认真的模样，典子之前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她默默期待着秋吉的小说。
然而一个星期后，医院回来，却不见秋吉的身影，她不知道秋吉有哪些朋友，也不清楚他可能会去哪里，只能任由不安感将自己包围。
天亮时，秋吉回来了，他身上的牛仔裤和T恤肮脏不堪，他的表情让典子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只一句“我去冲个澡”就冰冷得足够让典子打个寒颤。
典子的目光停在了秋吉的包上，她知道只有打开它才能知道秋吉去了哪里。
没时间犹豫了，典子走进房间里面，打开他刚才放下的运动背包。首先看到的是几本档案夹，但里面都是空的，只有一本上面贴着一张贴纸，上面写着“今枝侦探事务所”，这是什么？档案夹里面的文件去了哪里？正当典子疑惑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让她倒吸冷气的东西，是那瓶氰化钾。
瓶子里仍装着白色粉末，量却比以前少了将近一半。典子狂潮大作，她不由地感到恶心反胃，心跳加速。
一如典子所料，秋吉对当晚的行踪绝口不提，从浴室出来后，只丢下一句“我要去趟大阪”便再没有说过话，他坐在窗边，久久地凝视着窗外。他的侧脸露出典子未曾见过的晦涩和阴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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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之行
一成只身前来大阪，为的是见那个他最不想见的人——唐泽雪穗。如果不是雪穗的母亲突然去世，如果不是堂兄拜托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一丝瓜葛的。
“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一成边走边问前来接待他的夏美。
“医院是昨晚九点左右通知的，那时候还没有去世，只说情况突然恶化，可是等我们赶到了，已经断气了。”夏美淡淡地陈述着。
“唐泽小姐情况怎么样？”
“这个啊，连我看了都觉得难过。社长不是那种会放声大哭的人，她把脸埋在母亲的床上好久，一动不动。”
一成想，无论唐泽雪穗有什么样的过去，怀着什么样的秘密，终究还是无法不为母亲的死悲伤。
一成见到了雪穗，他再三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唐泽雪穗，但她的眼泪、她的颤抖、她看到母亲的仙人掌而哽咽的声音，实在不像作假。
一成走出房间，他无法长时间置身在压抑的氛围中，也是这时，他听到了女子说话的声音，是雪穗的员工。
“不过，真是幸好，新店马上要开业了，如果社长妈妈没走的话可能会忙不过来，开业又不能延期。”
“是啊，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是能早点去世真是一件好事，像我还想到能不能安乐死呢。”然后传来一阵阴险的笑声。
一成转身回到了会场，但刚才那两句对话却一直挥之不去：安乐死。不会吧，他心里极力地否认这种可能性，大脑却开始审视这个不祥的可能。
他不由地想起几件事。首先夏美被雪穗叫到大阪后不久，雪穗的母亲便去世了，而且是她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医院的通知，于是雪穗就有了不在场证明。然而，这同时也可以怀疑她叫夏美来大阪，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医院动手脚。
这可以说是胡乱猜测，但一成无法将这个想法置之脑后，因为他忘不了笹垣告诉他的那个名字——桐原亮司。
结语：今天我们读到了秋吉雄一，也就是桐原亮司为了守住雪穗的秘密设计杀害了今枝，而笹垣和一成的见面也终于证实了今枝已经死亡的消息，此时，雪穗、一成、亮司因为雪穗母亲的去世都出现在了大阪，而一成心中却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么这个猜想是真的吗？亮司拼命守护的雪穗的秘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吗？故事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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