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控股董事长王振华猥亵女童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猥亵女童”这样的字眼似乎近年来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但与“身价过亿”的王振华联系起来,还是有了热度。虽然新城控股背后的故事被层层挖出,但“猥亵”二字绕不过去。
第一次读东野圭吾,缘起于此。编辑部的同事提及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便是由“猥亵女童”事件引发的罪恶故事。按书中说法,埋下了邪恶的种子,开出来罪恶而美丽的花朵,结出的果子苦涩而悲剧。
带着剧透去读《白夜行》,就像做一个“花园寻宝”的游戏。要寻到宝,就要找到主人公雪穗与桐原的交叉点,或者说叫相遇、同框,然而没有,一直没有。
在文中的第一章,小五年级的桐原父亲被杀,在警方对命案展开追查期间,刚刚升入小六年级的雪穗的母亲“意外身亡”。在这一章中,按照读者正常的思维,接下来就要看到两个小主人公命运的交叉点。可是,自第二章开始,作者便旁若无人地让两人的命运轨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雪穗被上层阶级的独居亲属收养,从此一步一步跻身上流社会。
在雪穗进阶的过程中,一旦她遇到了阻碍,立即会有人出手清理。在学校里散布她谣言的女生遭遇袭击后被她怀柔,被她中意的男神看上的女生遭遇袭击后与男生分手,她想要与之结婚的男士在犹豫不决时得知她怀孕堕胎,她又想与之离婚时丈夫便巧遇了之前的相好,她的事业如火如荼时养母被不留痕迹地安乐死……那双手在哪里?他又是谁?作者一直没有牵出。反倒是,在交代了桐原一直痴迷于计算机、互联网之后,黑客到处侵入的系统,追查到底,都有雪穗的痕迹。
这便是作者形容的雪穗与桐原的关系:手枪虾与虾虎鱼的共生关系。
手枪虾是盲的,但它可以挖洞,虾虎鱼会游来同住,作为挖洞的回报,手枪虾会受到虾虎鱼的保护,甚至得到食物。通常情况下,虾虎鱼守在洞穴的入口处,手枪虾忙着清理通道,当手枪虾出来倾倒沙石时,它总把一根触须搭在虾虎鱼的身上,其他鱼来袭时,虾虎鱼一动身,手枪虾就逃回洞中。
在由《白夜行》改编的影视剧中,第一幕便将矛盾的集中点和盘托出。桐原厌恶了母亲与当铺的店员行不轨之事,于是逃到阁楼顶上透气,看到了父亲猥亵雪穗的不堪一幕。
原著《白夜行》中,全然没有这样的说辞,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紧抓着命案19年不放的刑警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而展开,激发人无限的想象力与探索空间。
在这部宏大的日本浮世绘中,有泡沫经济层层发酵到社会各个阶层引发的个体危机,从而揭开了人性最黑暗最丑恶的一幕,比如强迫雪穗遭遇猥亵并以此为生的雪穗母亲。最深层次的人性危机导致了恶之花的不断蔓延,在它冷酷而罪恶的枝桠上,沾满了毒液,戕害着他们生命中仅有的温暖和爱意。
当然,经济转型期不断崛起的互联网,老牌体育明星的衰落与新星的升起,低层世界卑微如蝼蚁的人群,上等人家优渥的生活,等等,都成为这部浮世绘中如油画渲染般的背景,增添了它的层次性与立体感,拉伸着人性拷问与鞭笞的力度。
期待中的相遇终于到来,竟然是桐原毫不犹豫地从高层跳下,雪穗看到满脸是血的桐原,她称“不认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整部作品中,这是雪穗与桐原唯一的一次“同框”,却是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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