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十字架》,跟东野圭吾其他优秀的作品一样,一如既往地令人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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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灵雨
刺痛人心的思考
作为一部典型的社会派推理作品,本书没有巧妙的杀人手法,也没有令人拍案的圈套轨迹,白描手法冷静到近乎机械,作者以旁观者的姿态叙述了几个家庭的悲剧,不掺杂个人情感,却仍让读者内心沉重——刺痛人心的永远都是真相背后隐藏的思考。
思考,刚开始
犯罪与惩罚,忏悔与原谅,背负与救赎……
冷眼看人生,人生多两难,东野君将这些艰难的抉择通过几个家庭的故事,抽丝剥茧暴露出最内心的核,抛在读者眼前,文字就是一张细密的网,将人紧紧笼入其中,喘不过气来。
当我的心越来越被书中所表述出来的沉重所刺痛时,当我跟随作者的文字企图寻找这些抉择的答案时,“全文完”三个字突兀的出现。就像是在黑暗之中追寻前方的隐约火光被一泼冰水猛然浇灭一样,世界在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作者没有给我们答案,文字戛然而止,而思考,却才刚刚开始。
壹
刺
痛
刺痛人心的十字架
罪与罚的两难
小说以几起杀人案件为线索,环环相扣,推敲着罪与罚背后冷酷无情的制度,揭开藏在制度千疮百孔面纱背后的感情密网。
东野借小夜子之口,发出了这样的诘问:“所谓的罪与罚,究竟本质为何?是让犯人听到自己的死刑宣判而感到解脱?还是让他重返自由社会,但用尽一生赎罪?”
一
生
的
赎
罪
犯罪必须受到惩罚,剥夺了别人生命的人,就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然而,处以死刑就真正能让犯罪之人受到惩罚、让被害者的遗族得到抚慰了吗?事实上,无论怎样的惩罚都唤不回已逝去的生命,罪恶一旦生了根,即使拦腰斩断也无法抹去对世间产生的负面影响。判处死刑,似乎是对一切的终结,然而死刑真的发挥了我们所期盼的作用吗?
答案
答案是不确定的。以书中所描述的故事来说,蛭川杀死爱美,最终被判处死刑。律师告诉他可以继续上诉,还有免除死刑的希望,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是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死刑的惩罚而坦然接受了吗?不是的,他只是对生命不再留恋,他只是想以死刑作为生命的终点而获得解脱。对凶手而言死刑竟成为一种解脱,这还有惩罚的意义吗?被害者的遗族会因此而更加感到绝望吧!
慰藉
刑罚的作用,是让犯罪的人得到惩戒,让罪恶的灵魂在法律的十字架上忏悔,尽力去获得救赎,能够成为一种慰藉,稍稍减轻那些经历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的人们心中的寒冷。可这种十字架在某种意义上是虚无的,空有一个十字架的外壳,却没有其惩戒救赎的本质。
忏悔
怎样的十字架才能让犯错的人真正忏悔和赎罪?其实作者隐晦地给了我们答案。判处死刑、结束生命无法完成自我救赎,痛哭流涕地向遗族认错赔罪,同样于事无补——真正的十字架存在于每个人心里,是情感和道德的力量指引着人们去忏悔自己的过错,并用尽一生去赎罪弥补。情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打开套在遗族和罪犯心灵上的沉重枷锁,让虚无的十字架通向真实,从而让心灵的影响恒久弥坚。
救赎
就像书中最核心的谜题故事中,仁科史也和纱织的表现那样,犯罪之后他们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他们却在几十年的时光中,被自己的内心钉在惩罚的十字架上,背负着沉重的忏悔,在世间踽踽前行。
纱织因为自责和悔恨,患上了偷窃癖,不敢期盼光明,认为自己只配拥有被唾弃的人生;仁科则成为一名儿科医生,尽力救治病患儿童,并救下了一个企图自杀的孕妇,给了无数失去希望的人以新的人生……这才是真正的忏悔,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惩罚,这样的十字架从虚无走向了真实,让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罪行和错误找到了真正的救赎方式。
行文至此,我不禁想起去年读过的《追风筝的人》,同样一部关于人性与救赎的佳作,男主角阿米尔在同伴哈桑被一群恶少凌辱的时候,因为自己的懦弱和太过渴望赢而选择了逃避,抛下了同伴,少时犯下的这一错误不断地涌上心头,折磨阿米尔的良心,谴责他的灵魂,从而使他痛苦一辈子。
最终他通过救出哈桑的儿子而完成心灵的救赎,疗愈了成长路上的伤痛。救赎和忏悔,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加重刑罚,而是引导人们学会承担。刑罚只是一种形式,真正能让这些罪行不再重复发生的,是人们内心忏悔的力量。引导人们唤醒心中的善意,背负着心灵的十字架,以新生的延续换取救赎和原谅,也许能够让恶性循环停止,罪恶得到洗礼。
贰
从虚无走向真实
承担是最好的答案
承
担
仁科和纱织,在年少无知时偷尝禁果致使有孕,却因害怕责罚而亲手杀死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铸成大错。他们完美地隐藏了这件事情,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然而他们就此获得解脱了吗?并没有,他们背上了沉重的心灵枷锁,带着心中的悔恨开始了一生的苦行。
救赎、忏悔
无论是纱织的自甘堕落,还是仁科的妙手医心,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承担。他们的自我责罚,在某种程度上依然是他们对于自己铸下大错却逃脱制裁而产生的补偿性心理。因此,即使已经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与时间行走了这么多年,纱织依然认为自己不配拥有幸福人生,仁科也不敢解开深藏在心中的隐痛。
面对
直到小夜子找到了他们,迫使他们不得不面对逝去的小生命,迫使他们不得不质问自己。最终,当他们选择直面内心,选择自首去承担年少时犯下的错误时,他们内心惩戒的十字架才真正地与现实融合,刑罚的现实意义才真正得以体现——救赎和忏悔、惩戒和原谅,要在犯罪者怀有承担和面对之心时才能有意义。
原
谅
最终他们获得了原谅。婴儿的骸骨消失无踪,没有证据无法立案,但他们的内心却因勇于承担和面对得到救赎,尽管这份救赎迟到了二十一年。犯罪了就要受到惩罚,惩罚的终极意义的救赎和原谅。想要实现这样的意义,不能是对刑罚的蔑视和坦然,更不能是假惺惺地痛哭流涕,必须要是发自内心的忏悔,才能让惩戒的十字架发挥出真正的现实作用。
小说对人性和救赎的探讨也给了我们现实的思考的空间。
当今社会暗流涌动,人性的美丑、善恶之间已不再泾渭分明,而那泥沙俱下被模糊了的界限,往往就是人们痛苦纠结的根源所在。
我们自己在漫漫人生路上犯下大大小小的错误,让我们的心灵背负上十字架——因为哪怕一瞬间的错念都可能被套上纠缠一生的枷锁,让我们在惩罚中难以喘息。
唯有充分认识并反省错误,然后全力以赴去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进行弥补和救赎,才能让十字架不再那般虚无,也才能真正清算过去的“罪行”。
叁
反
思
痛苦之后的反思
关爱未成熟青少年
文学作品的力量,在于它能够从虚构的故事中给予现实深刻的反思。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阅读后的思考角度都不尽相同。笔者作为一名阅读推广工作者,常与青年学生打交道,往往能从教育的角度,在文学作品中挖掘出深入的现实意义。
现
实
意
义
青少年需要正确和积极的引导,否则很容易在人格形成的重要阶段走上命运的岔路口,埋下一生悲剧的种子。
正如书中事件主人公仁科和纱织一样,他们在青少年时期,缺乏家庭的关爱和家长正确的教育引导,才导致在懵懂中早恋、怀孕,最后因害怕责骂而铸成杀子大错。同时,学校作为未成年人的另一监护者,也未能承担起责任,对纱织的异常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得原本能避免的悲剧最后难以收拾……
如
果
但如果,纱织有个健全的家庭,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能在女孩人生的关键时刻得到母亲的教育和引导,她也许就会更加保护自己;如果仁科的家庭对他多一点白淀风北京哪里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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