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冬的一个夜里,我接到来自Kindle的电话,希望我能执行一个叫“城市正在读”的项目,到不同的城市去走访,写当地有特色的书店和读书人的故事。我没怎么考虑,就开始了这趟漫长的旅程。
从去年11月起,一个人游游荡荡,我走过了祖国大地的10座城市。西安、重庆、武汉、杭州、上海、北京、深圳、南京、成都和济南,阵线一直拉到今年7月。
选择的都是每座城市里小众、另类、别具一格的书店,自己联系采访,自己约请当地摄影师拍摄。对一个媒体人来说,这是一套我做起来熟悉又陌生的常规动作。
就像做一本杂志,定选题、约采访、安排拍摄、撰稿、筛选图片、校改文字……离开传统媒体数年,再做这些事,让我有种“重新出山”、“宝刀不老”的感觉。
当项目结束,几十篇采写回来的文字陆续发表,这背后的故事、人情与思索,并不会随之湮没。
书店·足迹
西安丨回音公园概念书店、曲江书城
重庆丨小馆、南之山书店
武汉丨文泽尔私人图书馆、大水的店
杭州丨佛学馆、晓风书屋、融设计图书馆
上海丨读客、衡山和集
北京丨未读CLUB、正阳书局、朴道草堂
深圳丨飞地书局、雅昌艺术中心
南京丨先锋书店骏惠书屋、二楼南书房
成都丨方所书店
济南丨品聚书吧、想书坊
01旅途上的衣食住行
.11.23-.7.24
交●通
作为一个恐飞的人,
我选择的交通工具,
永远只有伟大的中国高铁。
始
我家
远方
终
几座城市连着走,是节约时间的好方法。比如:北京—西安,西安—重庆。或者:北京—武汉—杭州—上海。能在6个小时内到达的就坐二等座,否则就选夕发朝至的动卧,北京到深圳只要10小时,还能省一晚上酒店钱。
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我的全部行李。
北京到武汉,路过南水北调工程,清晨7点拍下这张照片,为祖国自豪。
武汉因为要补拍,去了两次,第二次去的时候,买了“高级软卧”,一间房间两张床,带独立卫生间,小桌子上还有一份《人民日报》。
见过在高铁上大半夜写稿子的吗?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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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
作为一个女生,
我还是想住得好一点。
有人送了我一个报警器,
神经兮兮的,我也没带。
入
干净
凌乱
离
在重庆,住进了一间有阳台的房间,望下去看到个游泳池。12月的天,重庆人民在里面游泳……在当地采了一家叫“南之山”的民宿式书店,里面有七间不同的主题房,比如电影房、漫画房,后来想想真应该直接住在那儿。
最特别的还是睡在火车上,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喜欢蹬着桌子到上铺;有人友好递给我零食;有阿姨看到自己那间都是男人,执意要换到我们这间来。有两次遇到带孩子的年轻妈妈,而爸爸却坐在同列车的硬座上。有一次我的那间软卧其余三个都是商旅男,半夜鼾声此起彼伏。
京沪高铁的软卧是最高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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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五郎先生算什么呀,
不过就是去街边小店吃吃饭,
我一个人吃九宫格,
陈老师就是这么霸气。
一
欢喜
悲伤
人
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我一直坚持这件事。
我在重庆一个人吃了九宫格,服务员怕我点多了,最后还帮我把火调小,只剩中间一个格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好想说一句:谢谢你,但我就是想看这种人间烟火气呀。
后来是南之山书店的美女老板车韵,请我吃了当地有名的口水鸡。
到武汉怎能不吃鱼?我一个人吃一锅。那家店很奇怪,没有菜单,只能对着门口两张长桌上的样菜点单。吃饭时邻桌有人频频看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一个人吃饭呀!
在杭州终于吃到了一顿简单又日常的饭菜。是采访到杭州图书馆佛学分馆,馆长金燕留我和摄影师午餐。饭是工作人员做的,据说是天竺路上最美味的素食。
当然吃最多的还是外卖。有时到了下一座城市,上一座城市的稿子已经催着交。按捺住想出去逛荡的心,在酒店里叫外卖写稿子——我怎么觉得那么亏呢。当然,在重庆这个地界,随便叫个外卖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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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
西安有秦腔,
武汉有汉剧、楚剧、京剧
上海有昆曲、沪剧、越剧、京剧
南京有昆曲、扬剧
重庆有重庆市京剧团
成都有川剧院
济南有山东吕剧
……
你不知道我们的戏曲有多好
听
出将
入相
唱
作为一个戏迷,我每到一个地方最先想的是:有哪些地方戏可以看?它们于我来说有着永恒的魅力,戏曲,是超越当今所有舞台艺术的最高级表演形式。
第一次到武汉采访的时候非常不顺,三位采访对象有两位不能见我,一位要连续三天排广告,另一位眼睛肿了不能出门。
在这个素有“戏码头”之称的戏曲重镇,我呆了三天,“活活儿”看了四场戏:京剧、楚剧、汉剧、清唱会都看全了。去了汉剧的美成戏院、解放大道的武汉楚剧院、京韵大舞台和珞珈山剧院。湖北省京剧院的人说,第一次看见有拎着箱子来看戏的。
但我的内心是焦灼的,一边看戏一边跟自己说,陈老师你是来出差的,你不是来看戏的,你要冷静啊,冷静!
年|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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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每到一座城市,
我都买好明信片,
寄给那些期望收到的朋友们。
寄
惦念
问候
收
写明信片真是一种浪漫又复古的方式,对么?
每到一家书店,采访完总觉得:叨扰了,喝了你的茶,多谢了,那我买本书或者买盒明信片走吧!有的店主想送我,我都坚持自己买。实在推挡不过就说:我给自己相中的那张当是你送的,其他的我买下来。
在重庆下浩一家名叫“下浩里”的小书店里,我面向窗户,眼前是一条山涧溪流,听着忽大忽小的水声,喝着老板请我的祁门红茶,写着一张一张的明信片。
在武汉的最后一天,摄影师妹子请我吃饭,还帮我一起填写明信片。拿过笔的时候她说:“找到了一种失落好久的感觉。”在武汉总也找不到邮筒,最后交给了她在邮局工作的朋友。
在西安的行程太短,来不及寄明信片,最后到火车站之前,交给了接送我的专车司机。当然,这批明信片最后都收到了。
02
书店的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
9个月的时间里,我走过了10座城市,采访20家书店,还有无数有趣的人。负责拍摄的摄影师有些是我的老伙伴——做杂志的那些年里,通过各种朋友关系搭上线的,还有这次新认识的。
我要专门给我可爱的摄影师们写一part,没有他们,我文字写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孤单落寞的word。
走马观花看书店
重庆·小馆
一间由旧房改造而来的小图书馆,布置温馨。
深圳·雅昌艺术中心
全中国最大的艺术书墙,请大家自行感受。
杭州·融设计图书馆
一半是与设计、艺术、材质有关的书籍,另一半是当地手工艺品材料。
杭州·医院店
一医院的书店,有它的存在,住院或探病,都不再那么害怕。
武汉·文泽尔的私人图书馆
老街区里的一家私人图书馆,1万5千册书全部是文泽尔的珍藏,其中很多是外文原版书籍。
南京·二楼南书房
秦淮区秣陵路的建筑群里,一个“不关灯”的书房。一栋二楼砖木结构的小楼,干净的庭院。
北京·未读CLUB
这里没有书架,却有椅子,24小时亮着灯。但是,每周只提供一本书。
好看的书
一路遇到很多牛逼的书,有价值33万的龙鳞装《三十二篆金刚经》,其书叶排列似龙鳞、如旋风,形式独特,卷轶精美。也有的并不昂贵,但是被摄影师拍成了唯美的静物。
经龙装《清?孙温绘程甲本图文典藏版红楼梦》,全本回,用孙温绘图幅,长米。
摄影师:黄苑彤
用纸做的灯,和用纸做的圆形摆件,搭一本讲汉字文化的书,构图很有平衡感。
摄影师:步恩撒。
武汉作家文泽尔私藏的外文原版书,最古老的是一本年出版的诗集,价值近欧元。
摄影师:郑筱诗
上海推理迷程佳客私藏的日文推理小说《白夜行》,是不是拍出了一种鬼魅的气息?
摄影师:崔晓峰
重庆媒体人张瑜收藏的老版书,其中有从学校图书馆“偷”回来(其实是赔钱买的)的绝版。
摄影师:黄洋
Kindle
花样植入Kindle阅读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让采访对象拿着、塞在书架上、和一本内容相同的纸质书摆在一起……我的摄影师们永远能想出各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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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书
不同的城市,有自己的阅读风貌。每家书店也都会给自己的城市留一个位置,人文、历史、掌故、美食……
每一座城市的拍摄,我都会给这些书籍专门留一张的位置。重庆有担担面和老城生活,武汉有珞珈山手绘,杭州融设计图书馆有本地出产的手工材料,上海有《良友》画报,北京有京剧画册,济南有《济南旧事》。
有时很想对看文章的人说一句,“你发现了吗?”但这乐趣终究要自己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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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
这一路,美女如云。
南之山的老板车韵清新可爱,有俏皮的小虎牙,拍的时候她有点紧张,趴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着。我立刻跟摄影师说,快,就这个角度,给我拍下来!
武汉的新月姐姐和济南的叶萱老师都身兼数职,她们有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还是一位作家,气质古典又娴雅。成都采访了大名鼎鼎的《伪装者》编剧张勇,穿旗袍的样子特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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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
美女们露脸,我露个腿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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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和好天气
10座城市的拍摄有6座都在冬季,大多是雾霾的重度覆盖区,还包括常年雾气笼罩的山城重庆。但是我这一路,在拍摄这一点上,顺利得出奇。
11月的重庆,连续两日给了我一个大晴天。武汉第一次去是连阴天,再去就阳光明媚。到杭州的时候,刚下火车还下雨,十点过后,碧空如洗。
拍上海读客公司的时候,我们请老总华楠站在窗前,拿起出书前的菲林片校对,刚才还阴着的天,忽然就晴了。阳光打在他脸上,有种匠人气质。
阳光明媚的南之山书店
头顶一束炫光的“小馆”
上海读客图书有限公司董事长华楠
被阳光铺满的余杭融设计图书馆
适时的雨
该下雨的时候下雨,是另一种心想事成。
拍杭州图书馆佛学分馆的时候,我就是很想要那种雨后清新,山地路滑,书店掩映在树丛中的感觉。到杭州的第一天,计划拍摄融设计,晴;第二日计划拍摄佛学分馆,一早就开始落雨。
图书馆里氛围静谧,连图片都带着沁凉的气息。那一年是馆长金燕任期的最后一年,她说最喜欢站在窗边向外望去,我给她拍下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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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雨让我和摄影师猝不及防,车开到位于工厂区的飞地书局时,大雨如注,书店的店员从台阶上抛下她的伞给我们。
我们拍下了站在窗边的诗人张尔,打开一本飞地的同名诗集,正有一张下雨的油画,和诗人吕德安写下的带有“雨”字的诗。他说雨后的窗上像落下了晶莹的卵,我让摄影师拍下了这个“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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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后来,他们都怎么样了……
重庆的“小馆”,还是要拆了……
小馆经营了一年三个月又十八天,馆长最初的目的是希望活化这条老街,以抵抗商业拆迁。但它最终的命运还是要被拆除,馆长亲手将这里恢复了改造前的“原貌”。
小馆停业时间:年6月30日
南之山开了新店,举办了一场婚礼
南之山书店的创始人一直笃定两件事:做文化产业要有方法、做书店不必“卖惨”;要在重庆把“南之山”做成一种业态,让书店的经营不止是书店。
年5月20日,他们宣布“南之山书店·小森林”开店,就在老店不到米处,两个月后,他们在小森林举办了自己的婚礼。
杭州融设计图书馆,要开新馆了
杭州余杭融设计书店的创始人发布了招标公告,寻找古建施工团队,改造杭州余杭青山村东坞礼堂。这座夯土建筑、木架结构的60年代的文化礼堂,将在今年冬天改造为新的融设计图书馆。
南京二楼南书房,修缮了一楼小厢房
我们去采访的时候,南京二楼南书房的一楼小厢房正在改造,还是一间“毛坯房”。过了一个多月,家具陆续送到,未来这里将作为二楼阅读区域的补充。
Kindle在全国铺设线下体验店
Kindle加速在线下体验店的铺设推广,济南已经采访的两家书店,品聚书吧、想书坊都有Kindle展示柜。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数字时代,书籍的载体有很多种,知识在任何地方都拥有“质感”。
还有我
作为一个纸媒出身的人,这一趟漫长的采访行程,全部文章都以白癜风的治疗药物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医院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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