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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行阳光终开始照进那黑暗

来源:白夜行 时间:2018/6/7

亲爱的书友们,很高兴又与大家见面了。

昨天我们读到雪穗与高宫诚离婚了。

下面开始今天的共读。

本次推荐阅读时间30分钟左右,从第页到第页。

▲点击上方音频边听边看

进了停车场,今枝直巳便皱起眉头,几十个停车位几乎全满。“泡沫经济不是已经破灭了吗?”他嘀咕道。

今枝在公司前辈的建议下学打高尔夫球,走进老鹰高尔夫球练习场大门,等了三十分钟左右,进练习场。打了几球后,今枝感觉到斜后方有一道目光。在他前一个打击席打球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休息,那人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岁。咦?今枝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不久,前面的男子开始打了,球技相当高明,姿势也很潇洒。

男子的脸稍微偏右,露出颈后并排的两颗痣。今枝差点失声惊呼——他突然想起了。

高宫诚!

在这里遇到高宫完全不是偶然。是因为三年前那件案子,他就是在那时认识了高宫。

不知道事情后来怎么样了?今枝想。他现在仍和那女子来往吗?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高宫回过头来。走近今枝:“那是勃朗宁吧?可以借看一下吗?”

“请。”今枝说。“要不要打打看?”

高宫说声“不客气了”,便拿着球杆进入打击席挥打,几乎没有失误。高宫曾经在这里的高尔夫球教室上课,还和此处的女学员交往。稍作思索,今枝便想起了那名女学员——三泽千都留。

三年前,今枝待在“东京综合研究”这家公司,公司专门承办调查企业或个人信息。公司的特点在于委托人多半是企业,委托内容包罗万象。一次,有个自称东西电装株式会社相关人士的男子委托调查一家公司的软件研发过程,以及主要研发者的简历和人际关系等。

展开调查约两周后,他们便掌握了概况。该公司研发的金属加工专家系统的确有很多疑点。

深度调查后,终于锁定一名男子,此人的头衔是:该公司的主任研发员,叫秋吉雄一。

然而,对于秋吉这个人,他们的调查却不得要领。

他住在丰岛区的出租公寓,但没有在此区人籍。今枝等人通过公寓物业公司调查秋吉入住前的地址,没想到竟然在名古屋。

调查员在附近打听,但始终无法问到该大楼动工前是否曾有姓秋吉的人在此居住。此外,秋吉租屋时填写的保证人住在名古屋,但其住处却空无一人。

秋吉究竟是何许人也?为查明这一点,他们在他丰岛区的公寓设置了两部窃听器,一听屋内,一听电话。

不久,他们查出秋吉至少会与一个人联系。有一次秋吉在接到传呼之后,离开房间,在烟酒店外的公共电话前停下拨打了电话,面无表情地说了些什么。

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几次。传呼响后,秋吉一定会外出打电话。而且每次更换不同的电话,防范相当彻底。

某个星期四,秋吉难得地在下班后来到新宿车站西口旁的咖啡馆。在那里,秋吉与一个男子碰面。男子年约四十五岁,身材瘦小。秋吉从男子手里接过一个大信封,确认过后,便交换一般递给男子一个小信封,里面是现金。原来那男子是于东京都内开设事务所的侦探社社长。今枝想知道秋吉通过侦探在调查什么,于是继续监视公寓。

一个周六,秋吉再度行动。只见他穿着运动衫与牛仔裤,一身休闲打扮,背影散发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换了电车,不时以阴冷的眼神扫视四周,在车站附近走动,手上拿着张小纸条,不时查看门牌标志。不久,他停下脚步。在铁路旁一幢三层楼的小型建筑前。但秋吉并未踏入那幢公寓,而是进入对面的咖啡馆。今枝猜测秋吉在请人调查住在这里的人。

今枝往公寓看去,一个年轻女子正往车站走去,手里拿着高尔夫球袋。秋吉跟在该女子十数米后,女子的目的地是老鹰高尔夫球练习场,秋吉进入场内,今枝跟进去继续观察,发现女子进了高尔夫球教室。秋吉却没有再跟。

今枝对女子展开调查,立刻查明了她的身份。她叫三泽千都留,服务于人才派遣公司。今枝等人向该公司查询,得知她曾被派遣至东西电装。于是,秋吉与东西电装总算连起来了。

今枝一行乘胜追击,继续锁定秋吉,深信他迟早会与三泽千都留接触。

然而,事情却往意外的方向发展。

秋吉于一个星期六再度前往老鹰高尔夫球练习场,并没有接近三泽,照样在暗地里监视。

秋吉在看到三泽千都留与一个男子比邻而坐,亲密地交谈起来,宛如情侣的一幕时,离开了练习场。这是秋吉最后一次接近三泽千都留。

今枝等人调查了与三泽千都留言谈甚欢的男子。正是高宫诚。

他们认为其中必有蹊跷,便调查三人之间的关系,然而未果。唯一的收获是已婚的高宫诚似乎与三泽千都留发生了婚外情。

不久,委托人便提出了中止调查的请求。

不寻常的金属声让今枝回过神来,一抬头,只见高宫诚一脸错愕地站着。球杆的前端整个儿断了。

高宫诚坚持要帮忙修理,说买了保险,可以理赔,今枝就没再拒绝。

“啊,诚。”两人正准备再度前往练习场,有人叫住了高宫。是三泽千都留。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个男子,这个人他不认识。

高宫诚向千都留说明了这件事后,再度向今枝道歉。今枝连忙摇手,向高宫问道,“呃,这位是尊夫人吗?”

“是啊。”高宫显得有点难为情。

这么说,外遇修成正果了,天底下果真无奇不有,今枝默然。

此时千都留的下腹部已经高高隆起。

今枝的事务所兼住处位于西新宿。

七月将至的一个星期三,筱冢一成打电话到事务所,然后于两点二十分抵达。

“其实,我要拜托你的,是一件不太合常理的事。是关于某个女子,”筱冢说。

“哦。是筱冢先生的女友?”

“不,这女子和我没有直接关系……”筱冢把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内袋,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就是她。我堂兄正在和她交往。”

今枝看向照片中的女子,那双微微上扬的大眼睛令人联想到猫咪。

筱冢说她觉得这女子有问题,并且是高宫诚的前妻。

“他们什么时候离的婚?”

“一九八八年……三年前。”

今枝回想起三年前的情况。这么说,他们停止调查后不久,高宫诚就与妻子离异了。

“他们认识不算偶然,是有一次我带我堂兄去了她的精品店里。命运的邂逅就这样发生了。”筱冢说,他完全没注意到堂兄康晴强烈地受到唐泽雪穗的吸引,事后康晴坦承:“我对她真的一见钟情。”甚至表明非她莫娶。从那以后,康晴三天两头往就精品店跑。

“我堂兄想和她结婚,但听说女方不肯给他明确的答复。似乎是因为年龄的差距,再加上有孩子……。”

“那么,要调查这女子的哪一部分?照刚才的描述,你对这位唐泽雪穗似乎已相当了解了。”

“老实说,她全身上下充满了谜团。看着她,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她这个人乍看之下就会让人这么认为。无论如何艰辛困苦,她都咬牙忍耐,拼命露出笑容,她就是给人这种印象。我堂兄也说他之所以受到吸引,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貌,也是因为来自内在的光辉。”

“你是说,她的光辉是假的?”

“就是希望你调查这一点。另外,她的资产似乎有很多是不透明的。就拿开设精品店来说,高宫说他完全没有给予资助。据说她当时对股票非常热衷,但一个外行的投资人不可能在短期内赚那么多钱。”

接着筱冢压低音量,“还有一件事也让我起疑。每个和她有密切关系的人,都遭遇了某种形式的不幸。”

今枝和菅原绘里来到精品店“RY”,想要一探唐泽雪穗的究竟。

“欢迎光临。”唐泽雪穗微微点头说道,其间视线没有离开过两人。

今枝也默默朝她点头。

“您是今枝先生吧,听说是筱冢先生介绍您来的?”

“是。”

“您是筱冢一成先生的朋友?”雪穗微偏着头。

“是。”点头应答后,今枝想,为什么她提起的是一成,而不是康晴呢?

不过,他现在能够了解筱冢康晴对她一见钟情的心境了。

“筱冢先生还好吗?”雪穗问。

“好,还是一样忙。”

“不好意思,方便请教您和筱冢先生的关系吗?”

“我们是朋友,高尔夫球伴。”

“哦,高尔夫球……哦。”她点点头,那双杏眼的视线落在今枝的手腕上,“好棒的手表。”

“啊?哦……”今枝用右手遮住手表,“别人送的。”

雪穗再度点头,但今枝觉得她脸上浮现的微笑改变了。雪穗招呼今枝在一张看似意大利制的兽脚沙发上坐下。今枝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万宝路与打火机,打火机也是向筱冢借的。今枝暗想:这个女人优雅的气质是怎么来的?究竟是如何培养、又是如何磨炼的呢?今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幢老旧的两层建筑,吉田公寓。今枝上周去过那里,因为唐泽雪穗曾住过那里。他想象着一个小学女生和年近四十的母亲生活在这个房间里的情景。此去还让他注意到另一件异事。

一桩杀人案。

文代死前一年左右,附近发生一起凶案,遇害的是当铺老板。今枝通过微缩胶卷查阅这桩杀人案的报道。文代死前一年是一九七三年,而且他知道是在秋天。

今枝察觉身旁有人,回过神来,咖啡香扑鼻而来。

失去生身母亲后,雪穗被住在附近的唐泽礼子收养,礼子是雪穗父亲的表姐。

今枝去看过唐泽礼子的住处,那是一幢高雅的日式房舍,有一座小小的庭院,门上挂着“茶道里千家”的门牌。

在唐泽家,雪穗向养母学习茶道、插花等好几项对女子有益的技艺。现在雪穗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女人味,想必就是在那个时期培养的。

唐泽礼子仍住在那里,因此无法在附近毫无顾忌地打听消息,但雪穗被收养后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异状,当地居民也只记得“有个长得很漂亮、很文静的女孩”。

这时菅原绘里换好衣服走过来。他们准备离开。

“您的表真的很棒。”雪穗再度看着今枝的左手手腕。

“你似乎很喜欢它。”

“是啊,那是卡地亚的限量款。除您之外,拥有这款表的人我只知道一个。”

“哦……”今枝把左手藏到背后。

离开精品店,今枝开车送绘里回她的公寓。路上,今枝想,唐泽雪穗这个女人,或许比他想象的更令人无法掉以轻心。

回到事务所,他打电话给筱冢。

“我想确认一件事,就是向你借的那只手表。你真的从没在她面前戴过它吗?是不是曾经向她提起过?”

“没有啊,应该没有……她说了什么?”

今枝把店里发生的事大略说了,筱冢发出沉吟。“严格来说,我曾经在参加她和高宫的结婚喜宴时戴过这只表。但是,我虽然在高宫身边,却几乎没有靠近过她。最靠近的时候,应该是点蜡烛的时候吧,我实在很难想象她会记得我的手表。”

今枝凭着侦探的直觉她背后似乎有些什么。”

两天后,今枝再度来到大阪。此行目的之一是约见元冈邦子,与大型不动产公司签约合作的室内设计师。和唐泽雪穗同届。

今枝在地下一层的一家咖啡馆等候元冈邦子。

这次约见,有不少的线索斩获。

说到雪穗小时候的处境,元冈邦子微微探过身来。“据说她的生母靠着男女关系来赚钱。对象还不止一个。不过……这些都是传闻。”元冈邦子特别强调“传闻”二字。她继续说:“而且,听说其中一个还被杀了。”

“啊!”今枝发出惊呼,“真的?”就是当铺老板那件命案,他想。

“没有。虽说是传闻,但流传的范围其实极为有限,而且大家也知道这些话是谁在散播。也是清华女子学园的……叫什么就不太方便说了……”元冈邦子垂下头。

今枝抖落烟灰,“那么,她怎么会放出这些传闻呢?难道没有考虑到会传进当事人耳中吗?”

“她当时似乎对唐泽小姐怀有敌意,把唐泽小姐当作竞争对手吧。但是,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件意外,让她们变得很要好。”

“哦?”

元冈邦子向四周环视一番,附近没有其他客人。

“放出这个传闻的女孩被袭击了。”

“您刚才说,因为发生了这件意外,她和唐泽小姐变得很要好?”

元冈邦子点点头。“发现她昏倒的就是唐泽小姐。后来唐泽小姐好像也常去探望她,对她很热情。”今枝心中一震,他佯装平静,却感到浑身发热。“是唐泽小姐一个人发现的吗?”

“不,我听说她是和朋友两个人一起。”

……

晚上,今枝把内容整理在笔记上,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看着记事本按下号码。

铃响了三声之后,对方接起电话。

“喂,筱冢先生?……我是今枝。现在在大阪。对,是为了那个调查,有个人我无论如何都想见上一面,才来请教筱冢先生她的联络方式。”今枝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玄关的铃声响起时,江利子拿起听筒“喂”了一声。

“请问是手冢太太吗?敝姓前田,从东京来。”

江利子脱下围裙,走向玄关。

“不好意思,突然打扰。”男子行了礼。“请问,伯母转告您了吗?”

“是的,我母亲跟我说过了。”

“好。”男子露出安心的笑容,取出名片,上面写着“红心婚姻顾问协调中心调查员前田和郎”。

今天早上江利子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告诉她一个姓前田的专门调查婚姻状况的调查员要来打听唐泽同学的事。

如果是平常,她讨厌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物,自会请母亲回绝。这次她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对方调查的是唐泽雪穗。

江利子结婚的那几=天,正好是雪穗离婚不久便没有邀请雪穗参加婚礼。

一直到大学二年级,江利子经常和雪穗在一起。不管是去逛街购物,还是去听演唱会,总是请她作陪。一年级发生的那起可怕的意外,使江利子不但不敢结交陌生男子,甚至害怕认识新朋友,雪穗便成为她与外部社会联系的渠道。然而,这种状态自然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一方面她认为不能总烦雪穗,她正与社交舞社的高宫学长交往,自然会想多陪陪男朋友。另一方面,雪穗和高宫交往,让江利子经常想起一个男子——筱冢一成。

大约在大二下学期时,江利子刻意减少和雪穗碰面的次数。大学毕业后,两人的关系更加疏远。江利子通过亲戚的介绍,在当地的信用金库任职,雪穗则迁居东京与高宫结婚……

“我想请教一下,就您的印象,”前田继续发问,“唐泽小姐是哪种类型的女子?”

江利子稍加思考后说,“她是个坚强的女子。虽然不是特别活跃,但靠近她身边,会感到她释放出一股力量。还有,她什么都知道。对于人的本质或社会各层面都很了解。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非常……”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聊到婚姻的时候,江利子又说“我想,高宫不是她最爱的人。”

话一出口,江利子就后悔了,便想结束谈话。

“请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前田竖起食指,“有件初中时的意外想请教。您读初三的时候,有位同学遭到歹徒攻击……那时唐泽小姐有没有什么让您印象深刻的地方?”

不等他把话说完,江利子便猛摇头:“完全没有。拜托你问到这里就好,我很忙。”

江利子关上门后,头部隐隐作痛,她举起右手按住额头。灰暗的记忆自心中扩散开来。调查员提起藤村都子只是原因之一。事实上在此之前,江利子心里便暗藏着一个念头。一开始,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后来便慢慢发展成一个故事。然而,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说出口。因为她认为这种想象非常邪恶。每当受到雪穗温柔对待,她都认为自己是个卑鄙小人。其实,这才是她疏远雪穗的最大原因,内心不断扩大的疑惑与自我厌恶让她无法负荷。

今天的好书共读就到这里了。

几年后,雪穗和筱冢一成的堂兄谈起了恋爱。一成对外表看起来完美的雪穗并没有好感,因为所有跟她有关的人都莫名的经历过意外事件。于是,一成雇佣侦探今枝开始调查雪穗。通过走访,之前的各个意外案件的矛头开始指向雪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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