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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来源:白夜行 时间:2023/4/25

最近疲于奔命,少有时间写影评,《少年的你》是非写不可的。

《少年的你》的剧本、拍摄、表演和剪辑都有人夸,我最喜欢它的少年感。

对大部分人来说,高考是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也有人认为它虽然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决定未来一生的高度。

《少年的你》以高考前高三学生备考为背景展开故事,女主陈念(周冬雨饰)为了高考承受太多,她把人生当成救赎自己的命运转折点。

陈念能且只能选择在高考前承受痛苦,才可以摆脱眼下糟糕的处境。其实,与其说是糟糕处境,不如说是陈念需要面对几乎绝望的一切:遭遇欺辱霸凌的校园生活、随时被妈妈的追债人追到无处可躲的贫困单亲原生家庭。陈念本是花季雨季生活梦幻多彩年龄,需要提前甚至已经面临生存还是毁灭的疾风骤雨,暴雨过后,若挺过去彩虹初现,若不堪摧残……陈念不允许自己挺不过去,为此她声嘶力竭,试图拼尽所有坚强。

陈念亲眼目睹不堪遭校园欺凌的女同学坠楼自杀后的惨状,善良的她为不让同学尸体被同学们拍照流传,顶着压力和恐惧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尸体上,为此她得罪了以魏莱(周也饰)为主,常欺辱同学的叛逆少女团伙。

陈念对魏莱等人各种挑衅和威胁,只能选择忍受。陈念只是学生,而魏莱已是所谓社会人,她们是两个维度的人,看世界的眼光、面对和解决问题的方式、角度都不一样。让女中学生面对成年人的恶,她怎么面对?只能求救于警察。

校园是特殊的存在,警察需要证据,报警没有办法解决监控死角存在的问题。陈念的报警遭到了魏莱等人更加疯狂的报复。魏莱等人的欺凌,陈念无法抵抗;求救于成年人社会的管理者,他们却无计可施,陈念无处可逃,小北是陈念在黑暗中唯一能触及的光。

小北(易烊千玺饰)从小被家人遗弃,身体躲在破房子里,在生存线上挣扎,生活目光所及寒酸褴褛,绝望的子弹在他还没能弄明白人生是什么的时候,就已将他对生活打的千疮百孔,烙上永远不能过好人生的刑期。

陈念和小北偶然的相遇,是没有希望和彻底失去希望的牵手,命运的捉弄,让二人开始了一场有关青春成长的特殊逃亡。

小北在每天拉开窗帘之前,故事的结局就已写好,哀大莫过于心死,直到遇到陈念,他想把悲歌欢唱,若非要把美好的事情撕裂才能成就悲剧,他愿所有美好时光都与陈念度过。他愿意的原因很简单,只有陈念问过小北被人殴打的伤口疼不疼。

陈念用善良、体贴堵住了小北被绝望子弹打穿内脏后,还没流出体外的最后一滴血。那滴血回流到小北心脏后不知去向,当陈念问小北可不可以保护她的时候,小北毫无犹豫答应,却刻意与陈念保持距离。那滴血最后去哪儿了?这是个问题,正如青春,难以名状。

小北知道陈念无意推搡魏莱致其死亡后,决定牺牲自己,谋划假犯罪事件替陈念顶罪。

顶罪动机是什么?

在常人看来,小北这样的街头混混,他能独善其身,即自己活好,别去危害带坏别人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小北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必须在恶狗和棍棒中抢食,面对危险就逃跑是他能活下来的生存法则。他生活千疮百孔,但是他还是想活,这是人的求生本能,这种人干嘛要为陈念顶罪?

少年的你

当陈念用善良和温柔堵住小北心口,问小北疼不疼的时候,回流到小北心脏的那滴血,是可以为她去死的,这滴血同样可以为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它让小北身上泛着光芒、充满力量,想表达却无法控制和安放。这滴血是青春躁动荷尔蒙,是杂念、是乖张、狷狂和颓废,同时也有善良、付出和阳光,它们相互排斥又高度统一。

小北曾跟同伴讨论过他离开所在城市后,未来会怎样,但没有讨论出结果,也许那时他就应该知道自己和陈念之间到底差着什么。

高考将近,陈念误杀魏莱,没有多少时间可供选择,小北知道自己逃不出命运的牢笼,但他希望陈念能,成全陈念成了比他活着更有意义的事。小北将所有的杂念、本能的逃跑、自私和满身的戾气以自噬青春为代价,统统化成成全,给了陈念最温柔的守护。

不是所有的爱都要占有,也许真的一无所求,是少年最暖人心的地方。

女主陈念在小北被捕后,内心挣扎痛苦,如果她向警方交代了事情真相,那么小北的一切付出都成无用功,也对不起小北几乎以易命的方式对她的付出。如果不交代真相,善良的陈念在生活中怎么可能忘记深陷牢狱的小北,她一辈子都不得安生,又怎能替小北好好活着呢。

两害相权取其轻,陈念做了自己认为对的决定,几年后二人出狱,故事结束。

这是小北和陈念人生的高考,这种考试以后的人生还有好多。那时他们不知道,高考很重要,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人生。

很多后来的人生,拨云见日,少年时的迷雾和猜想慢慢被时间撬开道道缝隙,当光洒满心间,才发现哪有什么被烙下永远去不了的刑期,哪有什么注定非要这样或那样永不能回头的结局。于是有人开始油腻,有人贪恋午后的舒适,午后小憩之时,若有泪水湿润眼眶,想必是在回望少年时想起,有人爱你或你爱千万,负重前行,难赋深情;有人在你在她最要保护的时候,站了出来,为此甘心自毁人生,这是《少年的你》和少年的你最该有也是最美的样子。

近些天新闻头条讨论的是《少年的你》原著作者融梗《白夜行》和《嫌疑人X献身》,原著我读过,那两部电影我却看过。《白夜行》和《嫌疑人X献身》讲述两种不同的故事,当故事只能用一种视角和固定群体去演绎的时候,《少年的你》表现出来的少年感,是那两部电影没有的,所以它只能是《少年的你》。

个人感到神奇的是故事最后,陈念出狱后做了培训班英语老师。此情节设置可能是为了规则审查安排,也可能是商业角度考虑或者其它原因使然。现实生活中,有过案底的人还能出狱后做老师?哪个培训班敢收?

回头又想,把此情节放在整个故事中讲,它的安排又很恰当。把高考和成长只是一段路程的想法做协调和对抗,结局的情节在某种程度上呼应了“少年的你”也算是个好结局。

我本以为故事结局如深作欣二的《大逃杀》一样,试图用故事表现成年世界甚至时代的某种信条和崩溃,或是从此角度解读青春成长,但只是我以为,也许《少年的你》切入故事的角度、人情味和主题呈现真的有缘分,也许是我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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