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梗本质上就是更“高明”的抄袭,将其他作者的设定和桥段,拆分整合融到自己的作品里。
于是,《少年的你》的女主“陈念”,不可避免地就被拉出来跟《白夜行》的女主“雪穗”做对比。
在对比之前,我们先来简单讲讲《白夜行》的故事——
故事要从一具在烂尾楼被发现的中年男子的尸体说起。年,由于母亲和情夫在家中偷情,11岁的桐原亮司跑到废弃大楼的通风道里玩耍,刚好目睹了父亲猥亵女童不堪场景。那个女童,是亮司的朋友,她被母亲逼迫着卖淫。极度混乱中,11岁的亮司用剪刀刺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是个开始。之后,事件关系人接连"意外死亡"。此后的19年,嫌疑人之女雪穗与被害者之子亮司拥有了迥乎不同的人生轨迹:雪穗被好人家收养,跻身上流社会,亮司却游走在社会的底层,像一只肮脏的老鼠。
但是他们相爱了。与此同时,警察也从未放弃追踪年的那起案件。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唐泽雪穗(《白夜行》节选)
在小说的结局里,亮司为了让警察不追查到雪穗,从雪穗华丽的新店楼梯上跃下。
警察问雪穗:“这个人是谁?”
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知道。”
"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最后,雪穗连这道光也失去了,今后她只能行走在漫漫长夜里了,但她也只能走下去。
套用《少年的你》里的句子就是——“只有你赢了,我才不算输。”亮司也想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好结局。但看过电影之后,你会发现,陈念和雪穗是不同的。因为陈念还处于少年,而雪穗已经是个精致的成年人了。因为是少年,所以陈念更倔强,更勇敢,更豁得出去。正因为如此,小北和亮司才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陈念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间点,这个时间点距离高考仅剩42天。陈念是个沉默内向的优等生,用尽全力去搏一个“走出去”的希望。母亲做错了面膜生意,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所以陈念成了骗子的女儿,在家不敢拉开窗帘,不敢高声说话,因为这样催债人就会上门。“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骗子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陈念只能“走出去”,走出去就好了,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然后就变成“大人”了,那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就会有几千块,上万块也有的,就可以还债,就不会被欺负,就不会是“骗子的女儿”。也就是这倒数的一个月多里,在满眼的红色高考标语横幅包裹的教学楼里,陈念的同学胡小蝶跳了下去,像一只破碎的蝴蝶。她遭遇霸凌,没能坚持到“成为大人”。陈念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盖住了胡小蝶惨不忍睹的身体,然后,她就替代了死去的胡小蝶,成为了下一个被霸凌的对象。霸凌“霸凌”音译自英文“bully”,是一种有意图或无意图单纯习惯性的攻击性行为,通常会发生在力量(生理力量、社交力量等)不对称的学生间。
霸凌是长期的、重复的,它不仅诉诸于肢体,也覆盖于网络、舆论以及社交。陈念很沉默,但是很倔强。同样是座位上被倒了红墨水,上课铃响了,胡小蝶坐了下去,没有吭声;陈念就直挺挺地站着,等到老师发现、发火、发声。但好像没什么用呢,因为霸凌她的魏莱是个“好学生”,看上去她们也是贴过去吃饭的“好朋友”。真可怕呀,像是溺水,水快从头顶没过去,这时候有人看到了你在求救,他过来了,你等他拉你一把,他游近了,但是在最后一米的时候停住了。你肺里的氧气要用完了。“她们一直欺负我,你们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在“窒息”之前,陈念报警了。警方的处理结果是“停学,但是依旧让这几个霸凌者参加高考”。她们年纪还小,未来还可以是光明的,她们需要机会,但是,已经跳下去的胡小蝶没有机会了。能怎么办呢?报警,警察找学校,学校找老师,老师找家长,家长在电话那头说“我在深圳打工呢”。要怎么办呀。这是个错综复杂的社会问题,就像是一个被剪了又缠的、乱七八糟的毛线球,还在泥塘里滚过了,愈发解不开。接着,被停学的几个女学生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在陈念上下学的时候“蹲点”,重复霸凌,从心理到肢体。你要被淹死了。在又一次接通警官电话的时候,陈念说:“打错了。”她蜷缩在垃圾堆里,没有哭出声音。再然后,她找到了小北。她见过小北被人湊得一身血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也见过他狠命逮着一个人揍不撒手的样子。陈念原先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的,小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是,小北可以保护她。这个连什么是“押题”都不知道的小混混,给了陈念最大的安全感。上下学的时候,陈念不用害怕了。因为小混混小北就跟在她身后。坐在小北的摩托车后座的时候,陈念觉得自己可以是自由的。那么,“要不要一起走出去呢?”我想和你一起拥有更好的未来。亮司是雪穗的保护者,小北是陈念的保护者,但陈念不是雪穗,所以在影片的最后,陈念和小北成为了彼此的保护者。这个,我就不剧透了。“生活在阴沟里,也要记得仰望星空啊。”
——《少年的你》
陈老师觉得这句台词后面应该还有两句。“你就是我的星空。”“不对,应该是我们一起仰望星空。”不是“你赢了,我才不算输”,而是:我们要一起赢。除了周冬雨和易烊千玺的对手戏,影片里还有很多细节,事后想来觉得有一点头皮发麻。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故事里的警官,叫“郑易”。就在那间小小的昏暗的审讯室里,两个少年咬死了不认识对方,郑易一遍又一遍地说“你们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郑易,也相信正义。
还是那间审讯室,周冬雨饰演的剃了头的陈念反问女警官——
“如果世界真是这样,你敢让你的孩子出生吗?”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描述,但我知道它有善有恶,有黑有白,有真实也有虚假,有守恒也有变化。不管怎么样,陈念说要“保护世界”。
然后小北说:“我保护你”。
少年的你说要保护世界,希望长大后的你会是一个初心不改的大人,也希望现在作为“大人”的我们,有力量去保护“陈念和小北们”。
如果陈念被迫成长为雪穗,那一定是一个令人非常非常难过的故事。
最后,推荐你去看《少年的你》,也推荐你去看《白夜行》。看完故事之后,我们需要面对的是正在发生的、以及将要发生的真实。
芒果石榴豆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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