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关于《白夜行》
最近二刷《白夜行》。
一刷《白夜行》是因为元旦那天看了电影《唐人街探案》，有影评说，这个电影有陈思诚对《白夜行》致敬的意味，有些剧情也有相似，抱着好奇的心态我看了第一遍《白夜行》，电子书看的。
那时候草草看完这本书，真的是没有思考过这本书的情节，跟没想过小说里每个人的意图和动机都是什么，只觉得推理很6。
直到今年六月在当当上买廖一梅的小说和剧本集，为了凑单又因为本来我也习惯把所有看过的书都买一本，就买了《白夜行》打算二刷。
二刷完毕。二刷后我发现了很多东野奎吾行文巧妙的地方，处处暗线大量伏笔，情节递推紧凑，逻辑思维非常强。然而我今天不想说技术层面上的《白夜行》，反正从这层面来讲《白夜行》的水准已毋庸置疑。
合上书那一刻我有很浓很浓的绝望感，像置身烂掉的井里面，不见天日。我曾以为《白夜行》是部单纯的推理小说，二刷后我看到的不是犯罪，是人性；不是算计，是爱情。爱和死亡大概是人类永远的痛。
亮司是不幸的，他家境殷实却常常在楼上被迫听着母亲与雇员私通；雪穗更是不幸的，幼年即被母亲卖为成年男人的泄欲品；当这样的两个孩子擦出火花，悲惨结局的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就在这样的节骨眼里，亮司发现了父亲侵犯雪穗，那个他两小无猜，与他一起剪纸，一起在图书馆里读书躲避家里母亲与雇员声音，一起度过无虑恬静时光的女孩。
当他用剪刀刺死自己的父亲时，会不会预料得到，此后他的一生，都是在黑暗的通风管中徘徊的小男孩？成人世界的不堪与肮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赤裸裸地暴露在他和雪穗面前。雪穗的母亲到底是自杀还是死于雪穗，我至今也想不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雪穗知道母亲会死，但并没有救她。
我理解雪穗对她母亲的恨。那天西本在秋千上一言不发，我猜她就是在考虑要不要将女儿以一百万彻底的卖给桐原？西本甚至在亮司的父亲桐原死之后继续出卖女儿的肉体获得钱财。这样的阴影是雪穗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早在西本死之前，她就已经接近唐泽希望她领养自己；显然，她是希望西本死的。
这并不代表她一定杀了西本，可我的主观更倾向于西北死于她手里。她的动机也不光因为自己对母亲的恨，还是因为亮司。是西本害自己成为满足恋童癖变态泄欲的工具，导致亮司弑父，雪穗很清楚母亲不死自己还会继续出卖肉体的生活，也就是说她与亮司连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相反，如果西本死了，雪穗就很有可能被唐泽太太领养，开始不一样的人生。
之后的人生里，雪穗和亮司一直在谋害甚至杀死身边的人。我一开始对他们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仅仅是为了隐瞒当年亮司弑父的真相，他们大可不必费这样的周章，只要不相见，他们被调查出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二刷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们做这些违背人性的事是为什么。
有人觉得他们的关系就只是互利共生而已。
可我觉得，他们要的始终都不是活下去，他们要的是在一起，虽然他们清楚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看啊，多像两只飞蛾，扑火的飞蛾，明知不可能拥抱彼此，可飞蛾就是那么傻。这不是人性，这是爱。
人性和爱在他们中间并不是包含的关系，而是一种对立的存在。我突然想到，当某种事物的发展超过了临界点，是不是就会与其本身的属性对立呢？有人把爱当途径，有人把爱当目的，而雪穗和亮司为了爱反复践踏人性陷入恶性循环，竟让人觉得不忍指责。
我怎么忍心指责这样作恶多端人性泯灭的两个人呢？
这可是爱啊鲜血淋漓的爱啊。
所以雪穗与亮司，是同盟也是同谋，是战友也是共犯，是互利互生，更是相爱相杀。他们的关系不是爱情，因为“爱情”在这里都嫌浅薄，是爱情，却又远比爱情更深刻。是源于骨子里的罪恶与黑暗的羁绊。可以说这是一生的“契约”。
雪穗说过：“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亮司就是雪穗的太阳。
结局亮司死了。用那把弑父的长剪子，与雪穗一起剪纸的长剪子。“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她的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没有回头。”是原文的描写。
读到结局时我心中中的一沉。真正的悲伤是悄无声息的。雪穗的人生从此彻底陷入了梦一样的黑。你走之后，我如游荡在永夜里的鬼魂。那一刻雪穗彻底被绝望击垮了吧，连痛都不会，在警察面前连演都不想再演。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手牵手在太阳底下散步了。
哀莫大于心死。
土木工程学院第十四届团委学生会
文/信管部吴金越
排版、推送/多媒体部王梓豪
吴金越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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